这一日,陈烬正在校场观看新编练的骑兵演练马镫与高桥马鞍配合的冲击战术,韩迁匆匆而来,面色有些古怪。
“将军,幽州刘琨,有回信了。”韩迁呈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陈烬展开一看,信中文辞客气,先是恭贺他荣升镇北将军,接着大谈了一番为国守边的道理,最后笔锋一转,提到近日有一股约千人的柔然游骑,窜入幽州西北与并州接壤的野狐岭一带,烧杀抢掠,请“都督三州军事”的陈将军“酌情处置,以靖地方”。信末,还“顺便”提及,听闻陈将军麾下强弩犀利,若有所需,幽州愿以市价提供一批良马。
陈烬看完,冷笑一声,将信递给韩迁:“看看,刘琨这老狐狸,反击来了。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还想换我的强弩技术。”
野狐岭地势险要,情况不明,那“千余柔然游骑”是真是假,是诱饵还是陷阱,犹未可知。刘琨此举,一来试探陈烬的胆量和实力,二来想消耗陈烬的兵力,三来或许真存了换取强弩技术的心思。
“将军,此事棘手。若出兵,胜败难料,恐中圈套;若不出兵,则显得怯懦,刚得的‘都督’名号便成笑柄,刘琨更有借口刁难。”韩迁皱眉道。
陈烬目光闪动,沉思片刻,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弧度:“刘琨想借刀杀人,我便将计就计!传令:点齐跳荡营全部,射声营一部,再调三百新练骑兵,由猴子统带,即日开赴野狐岭!”
韩迁一惊:“将军,真要打?兵力是否单薄?”
“不是去打,”陈烬眼中精光一闪,“是去巡边!打着‘镇北将军,都督三州军事’的旗号,堂堂正正地去野狐岭巡视防务!若遇小股胡骑,则击之练兵;若遇大队,则据险而守,速报于我!同时,将我军北上‘巡边’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
“另外,”陈烬压低声音,“让匠作营准备一批次一等的强弩,附上‘简化’的操典,作为‘诚意’,等幽州的战马到了,就给他们送去。”
韩迁恍然大悟,抚掌笑道:“将军妙计!此举一石三鸟:一,彰显我‘履职’之态,堵刘琨之口;二,实地勘察野狐岭地形,为将来打算;三,以次等弩换良马,壮大我军,亦不泄露真正技术!高,实在是高!”
陈烬的第一步棋,已然落下。他巧妙地将刘琨的试探,转化为一次展示肌肉、积累资本、并提前布局的机会。北疆这盘大棋,随着这位“镇北将军”的正式落子,变得更加波诡云谲。而陈烬,正以超越年龄的老练和狠辣,在这乱世的棋局中,为自己谋取着最大的生存空间与发展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