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李将军!”**
“末将在!”一员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出列。
“命你为左军都督,率两万精锐,并云贵归附之土司兵一万,出永宁(今四川叙永),南下黔地,控制乌撒(今贵州威宁)、毕节等要地,切断朝廷与云贵之联系,并…伺机东进,威胁湖广西南!”**
“末将领命!”**
“王将军!”**
“末将在!”一员身材魁梧的将领出列**。
“命你为右军都督,率一万五千水师,并步卒一万,沿江东下,控制巫峡、西陵峡等要害,保障我军水路畅通,并…寻机与宁王残部取得联络!”**
“末将领命!”**
“其余诸将,随本王坐镇成都,统帅中军,调度粮草,以应万全!”陈恪的目光扫过众人,“此战,关乎我蜀中存亡,关乎天下气运!望诸位将军,同心戮力,奋勇争先!待功成之日,本王…不,朕,绝不吝公侯之赏!”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蜀中效死!”殿中将领再次轰然跪倒,山呼海啸。
陈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志在必得的、冰冷的笑意。“都去准备吧。三日后,九月廿六,午时,祭旗出征!”**
“是!”众将领命,甲胄铿锵,鱼贯退出大殿。很快,殿中只剩下陈恪与方敬斋二人**。
“陛下,”方敬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檄文已发,兵马已动。然…京中‘风’已失,我们在朝中的内应,恐…”
“无妨。”陈恪摆了摆手,“‘风’虽失,但‘秋水’先生的棋,还没下完。”他的目光投向东方,仿佛要穿透重重关山,“陈显囚母,已是自绝于天下士林!陈静之在江南杀人如麻,更是将天下勋贵、士绅推到了朝廷的对立面!我们的檄文,就像一颗火种,迟早会在这堆干柴上,燃起熊熊大火!”**
“陛下圣明。”方敬斋躬身,“那…‘秋水’先生那边…可有指示?”
陈恪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玉符上,刻着一道蜿蜒的水波纹。“先生只让人送来此物,并附一言:‘水到渠成,静候佳音。东南有变,可助陛下一臂之力。’”
“东南有变?”方敬斋眼中精光一闪,“莫非…是指福建宁王,或是…沿海?”
“先生神机妙算,既如此说,必有安排。”陈恪将玉符紧紧握在手心,“我们只需按计划行事。告诉我们在江南、在沿海的人,可以动了。尤其是…那些与陈静之、俞大猷有仇的势家,该让他们…出力了。”
“是!”方敬斋应道,迟疑了一下,“陛下,王守仁那边…”
“王守仁…”陈恪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此人是个麻烦。但…他手中无兵,在这蜀中,翻不起大浪。让人盯紧他,若有异动…”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必请示。”**
“臣…明白。”
“去吧。”陈恪挥了挥手,“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方敬斋躬身退出。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陈恪一人,对着跳跃的烛火,和手中那枚冰凉的玉符**。
“‘秋水’…”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到底…是谁?你的‘佳音’,又是什么?”**
他的心中,既有即将问鼎天下的兴奋与狂热,也有一丝难以挥去的不安。这场以天下为棋局的豪赌,他已押上了所有。而那个始终隐藏在最深处的“秋水”先生,似乎…才是这盘棋真正的执棋者。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雨丝敲打着承运殿的琉璃瓦,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仿佛是这座古老宫殿发出的、沉重的叹息。
而在这叹息声中,一场将彻底改变大燕国运的风暴,终于,在这蜀中的腹地,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暗流汹涌了太久,此刻,终于要裂岸而出,席卷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