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和刘博的临时数据攻坚小队，在基地里打了两天两夜的“硬仗”。
空气中弥漫着浓咖啡与泡面混合的、属于程序员的特有“战备”气息。两台crt显示器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奔涌，命令行窗口的黑底白字飞快滚动。
王哲负责核心的数据提取和清洗，他像一位严谨的外科医生，用sql语句精准地解剖着庞大的日志文件，剔除无效记录，将杂乱无章的数据归类整理。
刘博则专注于分析算法和可视化呈现，他编写了几个精巧的脚本，将王哲处理好的数据转化为直观的趋势图、占比饼图和关键词云。
“计算机版块，晚上9点到11点是绝对高峰，访问时长平均超过25分钟……关键词，‘java’，‘面向对象’，‘数据结构’，‘算法优化’……看，关于‘项目经验’和‘实习机会’的提问量，环比上升了。数据详实，分析角度新颖，有一定参考价值。本周五下午两点，方便的话，请携贵团队核心成员，来我司（地址：海淀区知春路xx大厦a座1003）面谈合作细节。—— 张振华”
“成了！他们愿意见面了！”陈浩第一个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差点把旁边的赵伟撞个趔趄。
基地里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击掌声响成一片。多日来的紧张和等待，在这一刻化作了巨大的兴奋和期待。
这不仅仅是可能拿到一笔广告费，更是他们的能力、他们的模式第一次得到外部商业世界的初步认可！
“别高兴得太早，”林辰压下心中的激动，保持着清醒，“见面谈才是真正的考验。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临战前的模拟演习。林辰亲自扮演“张振华经理”，对苏晚晴（主谈）、王哲（技术答疑）、陈浩（氛围调节兼补充）组成的“谈判小组”进行了轮番“拷问”。
“你们的用户数据如何保证真实性？”
“广告展示量的统计机制能透明吗？”
“如果合作效果不达预期，有什么说法？”
“你们一个学生团队，如何保证服务的持续性和稳定性？” ……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模拟谈判一度进行得面红耳赤。
王哲负责用技术细节构建信任，苏晚晴负责以理服人、以诚动人，陈浩则负责在气氛僵持时，用他特有的“江湖气”和对清华园生态的了解，拉近距离，寻找共鸣点。
周五下午，林辰、苏晚晴、王哲、陈浩四人，穿着各自最正式（相对而言）的衣服，出现在了知春路那栋略显陈旧的写字楼里。
相比于“星火教育”略显拥挤但忙碌有序的办公环境，他们这几个青涩的学生面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振华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透着商人的精明。他客气地将四人请进会议室，寒暄过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谈判过程，远比模拟时更加激烈和现实。
张经理对报告本身给予了肯定，但一谈到具体合作和价格，就立刻变得寸土必争。
“苏同学，你们的报告确实让我们看到了清华学生的潜力。但是，”他话锋一转，“你们毕竟是一个学生平台，流量再精准，也无法和传统媒体相比。而且，广告效果存在不确定性。所以，这个广告费用嘛……”
他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低到让陈浩差点当场拍桌子，让苏晚晴眉头微蹙的数字。这甚至不足以覆盖bbs服务器一个月的带宽成本。
“张经理，”苏晚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我们理解贵司对效果的顾虑。但我们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流量，更在于精准。
我们的报告已经证明了，我们能帮您锁定最核心的目标群体。在清华bbs计算机版投放广告，不仅仅是曝光，更是品牌背书，是直接与未来中国it行业的顶尖人才建立早期联系。
这个价值，恐怕不是单纯用点击量可以衡量的。”
王哲适时补充，语气平静却充满技术自信：“关于效果追踪，我们可以为贵司单独开发一个带有参数追踪的落地页面，精确统计从bbs广告位引流过来的用户访问行为和咨询转化率。我们的技术能力，可以确保数据的真实可靠。”
陈浩也插话道：“张总，不瞒您说，咱们清华计算机系的学生，傲气着呢！一般的地推、传单，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但在bbs上，那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他们信任这里的氛围。在这里看到‘星火’的广告，那感觉能一样吗？这叫精准打击！”
张经理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沉吟不语。显然，这几个学生的准备充分和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松用低价拿下这个“学生项目”。
林辰一直在安静地观察，此时，他开口了，声音沉稳，直奔核心：“张经理，贵司主打java和c++高端培训，目标就是抢占顶尖高校的生源。清华，无疑是兵家必争之地。传统的推广方式成本高昂且效率低下。
我们的方案，是用数据和精准渠道，帮您提升招募效率，降低无效投放。这笔投资，划算的不是广告费本身，而是背后提升的招生效率和品牌精准度。”
他顿了顿，抛出了准备好的方案：“我们建议，合作期先定为三个月。我们可以提供首页核心横幅广告位（非弹窗，静态展示）、计算机版块置顶文字链，以及配合一次针对贵司课程特色的站内宣传帖。同时，附赠季度性的用户趋势跟踪报告。至于价格……”
林辰报出了一个比张经理最初报价高数倍，但经过他们内部仔细核算、认为体现了其真实价值的价格。
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张经理的目光在四个年轻人脸上逡巡，似乎在评估他们的底气从何而来。
终于，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和重视：“后生可畏啊。你们这几个小朋友，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行！就按你们说的这个方案和价格试三个月！不过，落地页和数据统计必须做到位，我们要看实际效果。”
“没问题！”苏晚晴立刻应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