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衣着华贵的妇人裹着外袍，怀中抱着个用蓝绸布仔细包裹的物件，正是昨晚在破庙躲雨时遇见的夫妇。
记忆突然翻涌，昨夜那妇人戴着珍珠耳坠的耳朵始终朝着她的方向倾斜，
烛光下，她摇晃着古朴的拨浪鼓，咚咚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鼓面上褪色的兽头图腾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真是无语。”林渔暗自咬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佯装弯腰整理绷带，余光却死死盯着对方。
男人发现了身后的林渔，推了推妇人，两人交头接耳时，林渔分明看见妇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那笑容像毒蛇吐信，在阳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林渔心跳如擂鼓，握紧树枝慢慢后退。脚踝的伤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每挪动半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她咬着嘴唇，血腥味在舌尖散开，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动这对诡异的夫妇。
枯叶在脚下发出微弱的“咔嚓”声，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妇人突然转身面向她，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满头珠翠叮当作响。
虽因距离眼神未明，但林渔能感觉到那目光如芒在背，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天灵盖。
她几乎是瞬间做出决定——必须跑！可受伤的脚却不听使唤，每迈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动作迟缓得让她绝望。
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那对夫妇已经开始朝她走来，
妇人手中的拨浪鼓再次发出声响，咚咚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
“我真的是操了，他们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林渔急得脱口而出粗口，眼眶通红。
她骂骂咧咧地站直，树枝在掌心攥得吱呀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树皮里。
跑也跑不掉，绝望之下，她干脆停下来，紧握着树枝，
钻心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几分，与其被当成猎物追逐，不如直面这对诡异的夫妇。
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对夫妇看着林渔本来逃跑的又停下来，他们一愣。
这个本该惊慌逃窜的猎物，此刻竟直直迎上了他们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树枝和受伤的腿，嗤笑一声，腰间的短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仿佛已经将她视作囊中之物。
妇人踩着三寸金莲款步走来，金步摇上的东珠随着步伐轻晃，叮当作响。
那声音混着拨浪鼓沉闷的咚咚声，像根银针不断往林渔太阳穴里钻。
绸缎裙摆扫过枯叶，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腐香——林渔这才惊觉，这看似华贵的妇人，周身竟萦绕着坟土般的腥气。
她走到林渔面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伸手摸了摸林渔的头。
指尖的温度冷得骇人，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林渔浑身紧绷，伤口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此刻若是对方发难，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妇人的手从林渔的头慢慢往下滑，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指甲在皮肤表面刮出细微的刺痛。
那双眼睛泛着浑浊的青灰，眼底翻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欣赏，仿佛已经将林渔视作砧板上的鱼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