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躲在角落根下，数着怀里的银子——五十两整银，五块碎银，碎银都能足够在百姓中换十车过冬的柴火。
她突然想起前世中彩票的新闻，领奖人都戴着滑稽的卡通头套。
此刻自己若被人发现带着这些钱，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
寒风卷起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林渔咬咬牙把银子分成三份。
两份塞进棉袄内衬的暗袋，剩下的裹进油纸藏进袜筒。
做完这些，她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在这腊月天里竟蒸腾出白雾。
远处传来一阵声响，惊飞了栖在槐树上的寒鸦，也惊得她浑身一颤。
攥着玉佩的手心传来凉意，林渔望着外头一望无际的天空。
现代社会有支付宝、有保险箱，可这里只有随时可能被抢走的银锭。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穆婉被拽进醉仙楼时绝望的眼神，还有她奶奶咳在破棉被上的血渍，此刻都在她眼前晃悠。
先给穆婉赎身。林渔对着掌心呵出白雾，在冰面上画出歪歪扭扭的字。
雪花落在字迹上，很快就把笔画填满。
她突然笑出声，这笑声惊得巡逻的卫兵驻足张望。
等卫兵走远，她摸了摸藏银子的地方，转身朝着穆婉家的方向跑去，
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弄深处，只留下一串渐渐被雪覆盖的脚印。
寒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扑面而来，林渔攥着碎银挤进熙熙攘攘的集市。
日头苍白无力，却丝毫未减市集的喧闹，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算盘珠子的噼啪响，混着烤红薯的焦香，织成一张热热闹闹的市井大网。
她站在布摊前比划着尺寸，粗粝的手指在空中画圈，试图向摊主说明要给两位女子做冬衣。
摊主皱着眉头连连摇头，旁边买菜的妇人好奇地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的私语声像针尖般刺着耳膜。
林渔急得鼻尖冒汗，突然瞥见旁边卖糖画的老翁，
灵机一动掏出银子，在掌心画了个衣服的轮廓，又比了比自己和远处路人的身形。
老翁恍然大悟，热心地帮她做起了，这才让摊主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糕点铺前，林渔踮起脚尖指着柜台里的枣泥酥，又掏出银子在柜台上轻轻叩击。
伙计误会她要赊账，板起脸要赶人。
她慌忙摇头，从怀中掏出整整齐齐的碎银，又比划着要买五个。
周围的人见状，善意地笑起来，有人甚至主动帮她向伙计解释。
林渔红着脸接过油纸包，心里却暖烘烘的——原来有钱，真的能让沟通变得容易些。
路过铁匠铺时，她特意给糖豆买了根精铁项圈，又要了些止血的草药。
铁匠看着她比划的手势，爽朗地大笑：小娘子心善！还额外送了她一把小巧的匕首防身。
林渔攥着匕首，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凉意，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
当她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时，肩头的麻袋里装着新棉衣、白面馒头、还有给穆婉奶奶抓的草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