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指尖攥着玉佩,暖意从玉质里渗出来,却熨不平她心头的褶皱。
她猛地抬头,目光里满是急切,再也顾不上什么规矩,追问出声:
“既然……既然我爹一心想远离皇室纷争,你们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
还要送我去琼宇书院?那里鱼龙混杂,全是京中贵胄子弟,这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这话问得直白,带着几分现代人的质问口吻。
她实在想不通,明明知道先帝的遗愿是让女儿安稳度日,
为什么还要把她拽回这盘根错节的京城,扔进琼宇书院这个是非窝。
宁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朝堂不稳,宗室虎视眈眈。
你爹虽走了,可他的威望还在,那些忠于他的旧部,也还在。
接你回来,送你去琼宇书院,一是让你认祖归宗,二是……让那些人看看,先帝的女儿尚在,皇室血脉不容觊觎。”
林渔听得浑身一震,心里凉了半截。
【合着我回来不是因为亲情,是因为我是个活招牌?】
她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忍不住疯狂吐槽,
【我就说嘛,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又是送宅子又是赏东西,原来都是拿我当挡箭牌!
这琼宇书院哪里是读书的地方,分明是让我去当靶子的!】
宁宇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委屈你了。但你放心,有朕在,没人敢伤你分毫。”
“伤我分毫?”
林渔低低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心里的吐槽几乎要溢出来:
【这话听着倒是暖心,可真当这京城是你家后院,说护着就能护着?
比起你这轻飘飘的承诺,我反倒更信外祖母那句没说透的“京城水深”
——这地方哪里是京城,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
她攥着玉佩的指尖微微用力,冰凉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
当年原主刚出生就被拐卖,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舅舅还能顶着帝王身份,耗着人力物力四处搜寻,
可父亲那边的宗室亲戚呢?
一个个权势滔天,却像是忘了先帝还有这么个女儿,这么多年来,连半点寻找的动静都没有。
如今舅舅好不容易找到她,前脚刚把人接回苏府,后脚就有太后赏赐、书院特权,还有这突如其来的进宫旨意。
林渔看着宁宇那双带着歉意的眼,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哪有这么好的事?分明就是看我回来了,有利用价值了,才想着把我拽出来——
是想拿我当安抚旧部的棋子,还是想借我牵制那些虎视眈眈的宗室?】
她没敢把这些话问出口,只是垂下眼帘,掩去眸子里的冷意,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叔叔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在乡野待惯了,怕是融不进这京城的圈子。”
宁宇看着她这副疏离的模样,眼底的愧疚更浓了几分。
他知道,这些年的颠沛流离,早就在这孩子心里刻下了一道疤。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却听见院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嬷嬷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