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正低头整理购物车里的东西。
突然啪地一声，猛地抓起一包薯片，狠狠扔进车里。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自己闺女惹的祸，倒让外人去收拾烂摊子？脸皮真厚！我要是沈渝欢，早撞墙去了，哪还好意思觍着脸麻烦家人？”
沈棠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随后转身把薯片塞进了韩舒然怀里。
“你说得对，吃点零食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昨天晚上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开始减肥吗？连健身房的会员卡都续了半年？”
“你以为听起来清爽就真的健康了？别忘了，再清新的口味，炸出来的薯片热量可一点都不少，吃多了照样长肉。”
韩舒然紧紧抱着那包薯片。
眨巴着眼睛，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呀，好闺蜜，就这一次嘛！我都快憋出内伤了！再说，这是黄瓜味的，能有多少油？总不能比炸鸡还油腻吧？我就吃一口，就一口！吃完立刻扔掉，我发誓！”
“谁是你闺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忽悠的闺蜜？”
沈棠头也不回，朝着超市出口的方向迈去。
韩舒然跺了跺脚，眼神在薯片和沈棠之间来回游移。
最终，她叹了口气，把那包薯片放回了货架。
指尖碰了碰包装袋，嘴里小声嘀咕。
“下次我一定要偷偷藏一包……”
……
接下来两天，沈棠的生活恢复了平稳。
每天中午，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前。
穿过走廊，直奔尹知禹的病房。
尹知禹仍旧处于半迷糊的状态，还不认识沈棠。
在她第三次探望时，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又花了一个小时，勉强想起来，自己曾在京市财经大学就读。
沈棠坐在椅子上，听着他的低语，眉心微微蹙起。
等医生查完房后，她拨通了辅导员的电话。
“您好，我是尹知禹的朋友。他现在住院，我希望能帮他办休学手续，以免耽误学业。”
电话那头传来辅导员略显迟疑的回应。
“尹知禹啊……其实半年前，他就已经申请过休学了。理由是经济困难，实在负担不起后续的学费。第一年学费，还是靠着助学贷款才交上的。我们联系过他几次，但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也就没了消息。”
沈棠听完，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回到病房，叮嘱护工多留意尹知禹的情况。
临走前，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
片刻后，她走向地铁站，目的地是彭远的律所。
名义上，她已经离职了。
可律师这一行规矩繁琐，转所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站在律所前台，出示了证件。
“我来办手续，麻烦通知彭律师。”
彭远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叠文件。
“你可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第一个案子就赢了，当年全所都夸我眼光准。现在眼睁睁看着你走，我心里堵得慌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
“怪你爸那个老顽固，非要把你调去他的律所。把我这颗好苗子就这么硬生生给拽走了，你说气不气人？”
沈棠笑了。
她接过三清证明，语气轻快。
“您就当我是毕业了，出去单飞了。学成出师，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师父门下吧？再说了，将来咱俩说不定还得抢同一个案子呢。到时候，您可别仗着资历老就跟我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