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真不太吃得惯这儿的口味。
调料偏甜，食材陌生。
所以随便扒拉了几口。
两人沿着街走了快半小时。
路边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抬头看着巴士慢悠悠跑过轨道。
转来转去，周谨言最后带她进了一家叫京市餐厅的小店。
店面不大，门头老旧。
老板是个地道的京市老太太，年纪大概六十出头。
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裙，脸上总带着笑。
店里游客不少，桌子几乎坐满了人。
不少人拿着手机拍照，对着墙上的老照片和手写菜单议论纷纷。
周谨言用本地话说了几句，语气自然，一听就是老主顾了。
老太太热情推荐了一些招牌菜。
她说话嗓门大，中气十足，引得邻桌也跟着看过来。
又冲沈棠努努嘴。
“带媳妇来玩啊？这天气糟心，你们要是下次三四月来就好咯，那时候不下雨，能去的地方也多。”
“以后有机会再来。”
他掏出烟想点，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
抬头看见禁烟标志，默默把烟塞了回去。
“喝点啥？”
老板问，手里拿着笔，等着记单子。
他侧头看了眼沈棠。
她正低头摆弄桌上的小盆栽，手指绕着叶子转圈。
周谨言说：“给她来杯热牛奶。”
“你媳妇基因好啊，生个娃肯定漂亮，有孩子了？”
“还没。”
“哈哈哈！”
老太太笑得满脸皱纹都叠在一起，眼角挤出了细密的纹路。
“小两口还过得挺自在吧？我懂的，但听阿姨一句，早点要个娃，有了孩子家才像个家，感情也更稳当。你们年纪轻轻，有的是劲儿。”
周谨言跟着点头应了一声。
“会啊，等以后孩子办满月酒，肯定给您送请帖。”
刚好有个人在门口喊老板。
老板冲周谨言示意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就转身往里走了。
周谨言坐下后，顺手给沈棠倒了杯温水。
杯子是从柜台那边拿来的白瓷杯。
边缘有些磨损，但洗得很干净。
“菜单拿来看一眼呗，想吃什么随便点。”
沈棠摆摆手。
“都行，我吃东西不太挑嘴。”
她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没吭声，扭头叫来服务员。
要了根吸管插进杯子，然后轻轻推到她面前。
沈棠轻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杯子，抿着吸管喝了一口。
味道没什么特别的。
温度也刚刚好。
她把杯子搁回桌上，木桌面上留下一圈浅浅的水印。
她盯着那圈痕迹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件外套……是你买的？”
她想了想，周砚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
那天她走得匆忙，只带了一个包。
住进酒店也没跟任何人透露地址。
可刚才，周谨言却找到了她住的房间。
“嗯，想着你可能没带换洗衣服，又赶上天天下雨，就顺手买了件。”
说完，周谨言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
正说着，服务员端着汤过来，脚步有些急。
地上刚拖过，水渍还没干透。
他右脚一滑，身体猛地失去平衡。
整碗滚烫的汤朝着沈棠的方向甩过去。
周谨言反应极快，一抬手就挡在前面。
手臂横在半空，腕骨撞到了桌角。
大部分汤全泼地上了，只剩一点溅在他胳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