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浓眉一拧:“朝廷的圣旨?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让他们滚!不然洒家下去一铲一个,送他们见阎王!”
武松却道:“大哥且慢。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对方打着白旗,未带兵器。不妨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也好探探朝廷虚实。”
杨志也点头:“二哥言之有理。或许与汴梁宫中那位贵人有关。见见无妨,我等小心戒备便是。”
鲁智深压下火气,嗯了一声:“那就让他们派那文官一人上山!若有异动,立刻射杀!”
不多时,一名身着绿色官袍、头戴幞头、年约四旬的文官,在两个喽啰的“护送”下,战战兢兢地走入聚义厅。
他面色苍白,强作镇定,手中高高捧着那卷明黄圣旨。
“下...下官礼部员外郎周怀安,奉...奉旨前来,宣...宣读陛下诏书。”
周员外郎声音微颤,显然对这龙潭虎穴充满恐惧。
鲁智深大手一挥:“有屁快放!”
周员外郎不敢怠慢,连忙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朗声宣读起来。圣旨文辞骈俪,大意无非是:
朕闻二龙山鲁智深等,虽曾啸聚山林,对抗官府,然念其本为豪杰,被奸人所迫,情有可原。保境安民,忠勇可嘉。特颁此旨,予以招安。敕封鲁智深为青州防御使,武松为青州团练使,杨志为青州兵马都监,秦明官复原职(清风寨知寨),其余头目各有封赏。望其洗心革面,为国效力,镇守青州,戴罪立功云云。
圣旨读完,厅内一片寂静。
众头领面面相觑,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反而多是疑虑与嘲讽。
鲁智深挖了挖耳朵,嘿嘿冷笑:“防御使?团练使?兵马都监?好大的官帽!慕容彦达那狗官当初不也是这般?结果呢?与辽寇勾结,陷害忠良!俺们前脚接了这旨,后脚怕是就要步杨志兄弟叔父的后尘,被那蔡京、‘影门’算计得骨头都不剩!”
武松冷声道:“朝廷无非是见剿灭我等代价太大,又想借我等之力镇守边陲,抵御辽人,故而施以缓兵之计,甚至借刀杀人。此等官爵,就如枷锁,不要也罢。”
杨志更是目光锐利地盯着那周员外郎:“周大人,此诏恐怕并非陛下本意,而是蔡太师授意所为吧?意在分化瓦解,秋后算账。我且问你,诏书中对慕容彦达勾结辽虏、陷害忠良之事,如何处置?对‘影门’祸乱朝纲、刺杀大臣之罪,又可曾提及?对当年太原杨文将军冤案,可曾昭雪?”
杨志一连串追问,字字诛心,那周员外郎顿时汗如雨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圣旨对此等关键问题,自然是避而不谈,含糊其辞。
秦明怒道:“哼!果然如此!只想让我等卖命,却对真正的奸佞罪恶视而不见!这招安,分明是个陷阱!”
张青、孙二娘、曹正等人亦是纷纷唾骂。
那周员外郎吓得体如筛糠,连声道:“下官...下官只是传旨...诸位好汉...英雄...若不愿受招安,下官...下官回去复命便是...”
他生怕这些煞星一怒之下,将自己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