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达资本账户解除冻结的提示刚在手机上亮起，陈东就关了屏幕，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他把手机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转身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名为《关于加强跨部门协查经费管理的几点建议》的文档。
光标停在标题下，文档内容却早已被替换。一张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缓缓展开，标注着“云岭居”项目从立项到拨款的每一笔异常支出。陈东盯着其中一笔两千三百万元的转账，时间戳与赵立春签批某项市政工程的日期仅相隔六小时。
他闭眼，意识沉入玉简。积分余额跳了出来：两万五千四百。他默念“兑换”，选择【高精度通信数据还原工具包】，八千积分瞬间清零。
下一秒，一段加密数据包自动载入系统后台。技术科那边还没收到指令，他的电脑已开始接收回传信息——赵瑞龙过去三个月内被删除的通话记录正在逐条恢复。每一条都附带基站定位、通话时长和对方号码归属分析，生成的报告带有不可篡改的时间戳和数字签名。
凌晨两点十七分，陈东起身，披上西装。他拨通技术组值班电话：“老张，我马上到机房，配合你做一次数据导出。”
“现在？”对方声音带着困意。
“就是现在。”他说，“所有恢复的通信记录，打包生成三份副本。第一份上传至省公安内网隔离区，权限设为沙瑞金秘书预留接口可调；第二份刻盘封存，贴标签‘专案备份a03’，交档案室登记入库；第三份，你亲自送到侯亮平手上，就说是我让他提前看看的‘参考资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白。”
陈东没再多说，挂了电话就走。地下车库灯光惨白，他开车穿过空荡的街道，脑子里一遍遍核对着证据链的闭环逻辑。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专案组会议室。
陈东站在投影前，身后是资金网络图的最终版。三十多名成员坐满房间，包括财务审计、技侦、法制处抽调的骨干。
“我们手里的东西，不能只是线索，得是能站上法庭的证据。”他开口，“所以今天起，所有调查必须按刑事诉讼法和纪检规程双轨并行。每一份材料，都要有来源、有审批、有签字、有录像。”
他点了点屏幕：“第一站，市建行。那笔两千三百万元的拨款，是从财政局直达项目公司账户的，中间没有经过监管账户。我们要调取原始转账凭证、审批单原件、银行内部流转日志。”
一名年轻干警举手：“可这类资料，通常不对外提供电子档。”
“那就现场复印。”陈东说，“我和你们一起去。手续齐全，他们没理由拒绝。”
十点二十三分，一行人抵达银行。陈东递上加盖公章的调证函，编号清晰，依据明确，连陪同的法务人员都挑不出毛病。
柜员进去取档案时，旁边一位中年主管探头看了眼文件抬头，又看了看陈东的脸，眼神微动，但没说话。
二十分钟后，三大本装订好的凭证摆在会议桌上。陈东亲自核对每一页的签章和时间，确认无误后，示意技侦人员开启执法记录仪，全程拍摄封存过程。
下午一点，税务大厅。
目标是铭达资本名下两家关联企业的报税记录。这类信息敏感度更高，审批流程更严。陈东提前一天提交申请，此刻拿着回执单直接走向窗口。
工作人员翻看材料时，突然问：“你们这案子，是不是涉及省里某位领导？”
“我们只查企业。”陈东语气平稳，“谁的名字出现在账上，我们就查谁。不预设对象，也不回避问题。”
对方没再追问，默默打出几份报表。
傍晚五点四十分，不动产登记中心。
最后一环——山水庄园周边地块的产权变更记录。这些地原本属于国企划拨用地，却被以“合作开发”名义转至私人公司名下，背后牵扯多层代持关系。
负责接待的科长看了眼调证函，皱眉：“这个查询范围有点大，得请示领导。”
“可以。”陈东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联合督导组升级授权书，由沙书记亲批，涵盖所有与赵系利益集团相关的资产变动追溯权限。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请你们局长来当面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