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文件整理完毕。陈东按下发送键，屏幕上跳出“传输成功”的提示。
“下一步怎么办？”祁同伟问。
“等通知。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手后续工作。你不需要再单独行动。”
祁同伟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天还没亮，城市安静。他望着远处一栋高楼，低声说：“请别让我妻子知道这些事的来源。她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她担惊受怕。”
“我答应你。”
祁同伟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他停下，回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人民警察誓词”牌匾。他站了几秒，没说话，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东坐回椅子上，拿起那份原始账本副本，轻轻合上。他把文件放进抽屉，锁好。电脑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只剩台灯的一圈光。
他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电话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消息。
他睁开眼，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明早九点，省纪委会议室，紧急碰头会。】
他放下手机，没回。
窗外，第一缕天光悄悄爬上楼顶。街道上开始有清洁工扫地的声音，一下一下，很轻。
陈东重新打开电脑，调出全省政法系统工作会议的日程表。他在“重大案件通报”一项后面，加了一行备注：【准备启动公开审理程序】。
做完这些，他起身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水温刚好，喝了一口。
杯子还没放下，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座机。
他走过去接起来。
“陈厅，”是值班民警的声音，“刚才祁同伟同志出门后，在大厅外拦了辆出租车。但他没让司机开走，而是坐在后排，打了通电话。我看他情绪不太对，要不要……”
“不用。”陈东说，“让他打完。”
电话挂了。
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听筒。
几分钟后，手机弹出一条定位共享请求。
来自祁同伟。
他点了接受。
地图上出现一个移动的光点，正缓缓驶向城东方向。
陈东盯着看了几秒，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走回办公桌前，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
这一次，我们能给他们一个说法了。
写完，他合上本子，吹灭台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