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厅。”
是祁同伟。
“这么晚了，有事？”陈东语气平静。
“我听说，你把李某带走了？”
“有人泄露机密，按程序办的。”陈东说，“你要关心，明天可以去纪检组看卷宗。”
电话那头又静了。过了几秒，祁同伟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是我提的人，但我更讲规矩。如果他真做了不该做的，我不护短。”
“我相信。”陈东说，“我也讲规矩。但他不该踩线。”
“好。”祁同伟顿了一下，“我会查清楚。”
电话挂了。
陈东把手机放回支架，看了眼时间：一点十七分。
他没有回家，调转车头重新开进大院，回到办公室。灯亮起来，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枚硬币，在掌心滚了两圈。
这是他从赵德汉家里带出来的，沾过赃款。
指尖划过边缘，脑海里响起一声轻响。
【积分到账：150万】
他没急着用，把硬币收好，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内部风险评估”。
第一条写着：李某事件暴露信息通道断裂点，需建立双层信息隔离机制。
他正要往下写，手机又震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一条系统提醒。
【检测到新资金线索：一笔来自“南风劳务”的转账，金额三百二十万，流向未登记账户。触发积分奖励条件。】
陈东盯着屏幕。
这笔钱他见过，在恒远联合的资金链末端。当时系统提示过一次，但他没动。现在它又出现了，而且换了路径。
他点开详情，看到收款方是一家注册在海南的旅游公司，法人代表姓刘。
这个名字不在之前的名单里。
他把信息复制下来，放进加密文件夹，顺手发了一条指令给技侦局周正：“查这家公司所有关联账户，特别是和祁同伟旧部有关的。”
发完消息，他靠在椅背上，闭眼三秒。
肩膀上的伤还在，一碰就闷疼。他没吃药，也没揉，只是把手搭在桌沿，等着下一条消息。
办公室很安静。
墙上的钟指向两点零五分。
楼下停车场有一辆车亮了灯，是特勤九组的值班车。车上的人似乎在等命令。
陈东睁开眼，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三个字：
“清内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