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不亮。
沈家一楼厨房拉了灯绳。
王妈带着勤务兵准备早饭，全素餐食比寻常早点费功夫，做不好难以入口。
忙活一个多小时，到了七点，烤面包、三明治、花生核桃粥陆续端上桌。
楼上，陆玉珠醒得早，趁大孙子没收拾好出来，先去对面房间看双胞胎。
双胞胎住的屋子本来是沈明铃的，沈明铃出嫁后，房间腾了出来，如今，屋里一应家居摆设全部换新。
张姐去楼下灌了两壶热水，提着上来，正好听见陆玉珠叮嘱小徐。
“喂奶仔细些，别饿着橘子，也别喂太饱。”
橘子吃相急，衔住奶瓶就不撒口，不像哥哥吃相斯文，晚一点喝奶，早一点喝奶都不会扯开嗓子哭闹。
陆玉珠抱起小孙子，搂在怀里逗弄，逗了一会儿，等张姐泡好奶粉，楼道隐约有了动静，她仔细听了下，确定是大孙子的脚步声，赶忙把孩子交给张姐，跟着开门往楼下走。
“奶奶，早安。”
虫虫敲着爸爸妈妈的房门，看到奶奶过来，仰着下巴主动问好。
“虫虫早呀。”陆玉珠笑眼看着大孙子，有点做贼后的心虚。
“砰砰——”
虫虫继续左手拍门，嚷嚷叫喊：“快开门！不许睡懒觉！小孩子都起床了。”
屋里，沈明礼冲完澡，套上衬衣，扣子没来得及扣，他催促虞晚赶紧收拾，套了裤子走去尾凳上边坐着穿鞋袜。
“砰砰——”
“开门！”
屋外脆生生的嗓音，像敲起的锣鼓。
震响楼道左右两边的门。
陆玉珠伸手去牵大孙子，止住“锣鼓”响，“跟奶奶先下楼，别吵到爸爸妈妈，他们可能要晚几分钟。”
虫虫不乐意，想到爸爸妈妈昨晚一定背着他去看过臭小孩，故意赌气耍狠：“快点起床，晚了我会把三明治全部吃光光。”
“好好好，全部吃光，先跟奶奶下楼去，奶奶叫人做了你爱吃的红豆小汤圆。”陆玉珠轻摇孙子小手，哄着往楼下走。
小“锣鼓”被提到楼下，二楼紧关着的两道门先后打开。
虞晚挽头发费了点时间，沈明礼要等她，下楼就晚了点。
“开饭吧。”
陆玉珠见大儿子大儿媳过来，搁下报纸叫小儿子两口子动筷。
叶琳客气笑着：“大哥，大嫂。”
沈明扬拿起汤匙搅热粥，散了些热气开口，“哥，嫂子。”
沈明礼没说话，扫了他一眼，帮虞晚拉开椅子，安排她坐到儿子旁边。
他坐到后背靠窗的位置，挨着沈明扬。
虞晚笑意绵绵坐下，喊过婆婆，招呼叶琳跟沈明扬，“早啊。”
“哼。”
虫虫等了好久没等来爸爸妈妈的关心，哼着小鼻子啃三明治，为了省力，他吊着的右胳膊放在圆桌上。
“虫虫早呀。”虞晚跟小家伙打招呼，虫虫绷着的小脸，有些绷不下去，偏偏他要硬装冷酷，咬着三明治不吭声。
怪里怪气的别扭劲儿，引得人更想逗他。
“烤蔬菜芝士三明治好吃吧？闻着好香啊。”虞晚拿起一份三明治，跟小家伙吃同一种早餐。
沈明礼喝粥配咸菜。
陆玉珠帮大孙子舀了一小碗红豆小汤圆，吹着搅着散完热气，把碗端给虞晚，意思是让她哄哄虫虫。
昨晚从沈老爷子那边回来，一家子在虫虫的监督下看望双胞胎。
双胞胎快满百天，模样一天比一天可爱。
沈明礼心痒抱了小女儿，惹得虫虫闹一场，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迁就他。
虞晚从不会在自己吃饭的时间喂孩子，今天是破了例。
她端过小碗，多搅了两下试温，“啊，张嘴。”
“要爸爸喂。”虫虫不肯，眼珠子在爸爸身上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