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最后一个狠人

第33章 李定国显威

方光琛摇头:“不可。清军虽新败前锋,但主力未损,兵力仍数倍于我,且结硬寨,打呆仗,正是其长。我军野战,难有胜算。”他指着沙盘上清军大营的位置,“岳乐此举,意在困我于曲靖,待后续大军合围,粮草充足,再行总攻。此乃阳谋。”

李定国一直沉默地盯着代表清军粮道的几条蜿蜒虚线,此刻突然开口:“大元帅,方先生。岳乐扎营固守,所恃者,唯兵多与粮足。兵多,我一时难撼。然粮道……或可做文章!”他眼中闪烁着当年千里转战、断敌粮草的锐利光芒。

吴宸轩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几条虚线上,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李将军所言,正合我意!打蛇打七寸!岳乐想耗死我们?我们就先断了他的粮草,乱了他的军心!”

他看向李定国,目光灼灼,“李将军,你曾两蹶名王,威震天下。此等重任,非将军莫属!”

李定国心头一热,抱拳慨然道:“末将愿往!定叫岳老贼尝尝断粮的滋味!”

“好!”吴宸轩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一个关键节点——平彝卫(今富源),此地是滇黔交界处的重要驿站,也是清军从贵州方向转运粮草入滇的咽喉要道。

“据可靠情报,岳乐大军首批十万石粮秣,正由贵州绿营重兵押运,三日后将抵达平彝,在此休整后转运前线。此乃我军天赐良机!”

他目光转向李定国,充满信任与期许:“李将军,着你本部五千精兵,全部轻装!我再拔给你一千擅长山地奔袭的‘跳荡营’!携带五日干粮,即刻出发!秘密穿越山间小路,务必于两日一夜内,潜行至平彝卫外围潜伏!待清军粮队入卫城休整,戒备松懈之时,给我狠狠打!焚其粮!溃其兵!不必恋战,一击得手,立刻远遁!将溃兵驱赶向岳乐大营方向!”

“末将领命!”李定国眼中战意熊熊,仿佛回到了当年纵横西南的峥嵘岁月。

“吴国贵!”

“末将在!”

“着你率一部兵马,大张旗鼓,佯攻清军前哨营寨!声势要大,攻势要猛,务必吸引岳乐注意,掩护李将军奇袭!”

“得令!俺老吴定叫那老贼不得安生!”

“方先生,曲靖城防及后勤调度,全权交托于你!务必确保城中稳定,并组织民夫,随时准备接应李将军凯旋!”

军令如山。

李定国没有任何耽搁,点齐本部五千精锐老兵——这些都是跟随他百战余生的铁血汉子,熟悉山地,吃苦耐劳。

再加上吴宸轩调拨的一千擅长攀爬潜行的“跳荡营”,六千人马,轻装简从,只带短兵、弓弩和引火之物,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曲靖城外的莽莽群山之中。

崎岖的山路,陡峭的悬崖,密布的丛林。

李定国身先士卒,带领部队以惊人的毅力和速度强行军。

渴了喝山泉,饿了啃干粮,困了就在岩石下、树根旁短暂合眼。

两日一夜,不眠不休,硬是在岳乐斥候的眼皮底下,如同鬼魅般潜行数百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平彝卫外围的密林之中。

此时,庞大的清军粮队,在数千贵州绿营兵的护卫下,刚刚进入平彝卫城。

连日赶路的疲惫和远离前线,相对安全的环境,让押运官兵松懈下来。

卫城内人喊马嘶,喧嚣一片,粮车堆积如山,看守却颇为散漫。

李定国伏在山坡的灌木丛后,用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城内的动静。

当看到大部分清兵开始卸甲休息,生火造饭,城头哨兵也显得无精打采时,他知道,时机到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

“弟兄们!”李定国压低声音,眼中寒光四射,“前面就是鞑子的粮草!烧了它,岳乐二十万大军就得饿肚子!随我杀进去!烧!烧他个通天亮!让鞑子知道,我汉家男儿的血,还没冷!”

“杀!”

“烧光鞑子的粮!”

压抑的怒吼在林中响起。

六千如同下山猛虎般的讨虏军精锐,在李定国的亲自率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数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摸到城下,用飞爪绳索迅速攀上并不算高的城墙!

“敌袭——!”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响起,但为时已晚!

李定国一马当先,手中长刀如匹练般斩落一名清军哨兵的头颅,怒吼道:“放火!烧粮!”

霎时间,平彝卫城内火光四起!

无数火把、火油罐被投掷到堆积如山的粮车上!

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顷刻间烈焰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杀啊!”讨虏军士兵如下山猛虎,见人就砍,逢营便烧!他们目标明确,不恋战,专挑粮车和混乱的清兵下手。

“粮草着火了!”

“快救火啊!”

“妈呀!敌人杀进来了!”

刚刚松懈下来的清军彻底乱了套!

仓促间难以组织有效抵抗,被砍杀、践踏、烧死者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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