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第三遍时,云逍的青铜锄已经碰碎了灵田角上的第三颗露水珠。他蹲在西北角的土坑前,指尖抚过刚冒出的聚灵草芽——嫩黄的小尖沾着泥,像极了云岚小时候啃剩的灵玉米芯。按照墨尘的吩咐,他把最后三颗聚灵草种子埋进灵田四角,每坑撒三勺灵泉,再用细土轻轻掩住,动作轻得像怕惊醒地里的春虫。
晨雾还没散透,灵麦的叶子上挂着雾珠,风一吹就滚进泥土里,发出极轻的“啪嗒”声。云逍直起腰时,突然瞥见田埂边的泥地上——那串脚印比普通村民的宽半寸,鞋尖沾着李家庄子后坡的红土,是李家打手常穿的粗布鞋。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左眉的月牙疤,昨晚墨尘说的“李家要动手”突然钻进耳朵,像根细针挑了挑他的神经。
“墨尘。”他压低声音,锄头往地上一杵,震得旁边的灵麦晃了晃。一缕檀香飘过来,墨尘的半透明身影倚在灵麦秆上,白衣沾着点灵麦的碎叶:“寅时三刻,李浩带两个打手绕灵田转了三圈,在你刚种的聚灵草边插了根竹片。”他指尖一点,灵田西南角的土堆里冒出根黑糊糊的竹片,顶端沾着暗褐色的粉末。云逍捏起竹片,鼻尖皱了皱——是“枯根粉”,能让灵植的根系腐烂,是李家常用的阴损招。
他没急着拔竹片,反而从怀里掏出个陶瓶——里面是昨夜熬的“解枯液”,用墨尘教的方子:灵泉泡车前草,加三滴聚灵草的汁液。他把液体淋在竹片周围,泥土里立刻冒起细小的泡泡,暗褐色粉末像遇水的烟灰,慢慢散成淡灰色。“敛气式。”墨尘提醒,声音像飘在雾里,“别让灵气漏出来——李浩在村口的老槐树上盯着。”云逍深吸一口气,按照昨夜学的口诀,将体内的混元真气往腕间的脉门压去,指尖的淡青光瞬间隐没,连手心的温度都降成了普通农夫的凉。
刚把竹片埋回土里,就听见“噔噔”的脚步声——李浩的粗布裤脚蹭着灵麦秆,带起一串碎叶。他晃着膀子站在灵田边,身后跟着两个拎镰刀的打手,酒气从领口飘出来:“云逍!我爹说你灵田里藏邪草,要我来劈了!”他的目光扫过灵田四角的聚灵草芽,嘴角扯出个歪笑,抬脚就要踩上去。
云逍的锄柄往地上一磕,刚好挡住李浩的脚:“李浩哥,这是我刚种的灵草,要给我爹治伤的——你踩坏了,我上哪儿找第二株?”李浩的脚悬在半空,脸涨得像晒红的灵番茄:“谁信你的鬼话!邪草就是邪草——”话没说完,他的脚踝突然一紧——灵田边的聚灵草芽窜出细细的藤蔓,像小蛇似的缠住了他的脚腕。
“哎哟!”李浩疼得跳起来,藤蔓上的细刺扎进他的皮肤,渗出几点血珠。两个打手赶紧去扯藤蔓,可那藤蔓像沾了胶水,越扯越紧。云逍憋着笑,弯腰去拨藤蔓:“李浩哥,你踩着灵草了——这草脾气大,沾着就不放。”李浩瞪着他,却看见周围的村民围过来,赶紧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去,甩了甩脚腕:“算你走运!下次再让我看见邪草,直接砍了!”
看着李浩骂骂咧咧走远,云逍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墨尘的身影飘到他身边,玉佩的光比刚才暗了点:“这小子倒机灵——知道借村民的嘴堵李家的话。”云逍摸着聚灵草的藤蔓,藤蔓上还沾着李浩的血,泛着淡红:“要是李家再来怎么办?”墨尘的手指敲了敲他的锄柄——那锄柄上还缠着林秀裹的棉线:“明天教你‘引灵式’,能让聚灵草的灵气往地下沉,就算李家拿探灵镜来,也查不出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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