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通元坊的青瓦时，云逍正蹲在仙草阁门口给紫灵兰培土——陶铲里的灵田土带着青岚村的晨露气，撒在花盆里，花瓣上立刻凝起细小的金珠。苏清月抱着雪团倚在门框上，银环蹭过雪团的耳朵，逗得它歪着脑袋往她怀里钻：“昨天周叔说今早要带外甥来买聚灵麦，你可得把最饱满的穗子留着——那孩子去年炼气入体时伤了肺，得用头茬麦熬粥补。”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炸起粗嗓门：“回春堂灵草大减价！养魂草十文一株、聚灵麦五文一斤——比对面仙草阁便宜一半！”苏清月的手猛地收紧，雪团“喵”地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瞪着斜对面举着木牌的陈二：“那不是回春堂的伙计吗？上回他还来我们这儿问过灵草价，怎么转头就抢生意？”
云逍放下陶铲，指尖还沾着灵田土的黑褐色——昨天关店时，他看见王有财站在巷口盯着仙草阁的招牌，眼神像淬了醋。此刻陈二的木牌晃得刺眼，几个本来要进仙草阁的散修停住脚步，凑过去翻竹筐里的灵草：“这养魂草叶子怎么发黄？”“聚灵麦颗粒这么小，能有灵气吗？”
陈二梗着脖子辩解：“你们懂什么？这是刚从北域运来的灵草，路程远才蔫了！对面那仙草阁的灵草看着新鲜，指不定是用凡草泡了灵泉冒充的！”
这话像根刺扎进苏清月胸口，她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却被云逍拽住手腕——他的手心带着灵田的温凉，像青岚村清晨的风：“别急，等客人自己辨。”
恰好张大叔扛着布袋子从巷口过来，听见陈二的话，皱着眉挤进去，抓起一把聚灵麦：“陈二，你上个月还在草市买蔫麦秆当柴烧，这筐里的麦是不是那会儿剩的？”他抖开布袋子，里面的聚灵麦粒颗颗饱满，泛着淡金的光：“你们看看云老板的麦——青岚村灵田种的，我儿子喝了三天粥，炼气中期的瓶颈都松了！你这麦一捏就碎，也好意思叫灵草？”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陈二的脸涨成猪肝色，正想发作，身后传来重重的咳嗽声——王有财穿着藏青绸衫，肚子上的玉坠晃得厉害，眼神里带着嫉恨：“云老板，你这仙草阁刚开，就踩着我回春堂往上爬？通元坊的规矩，新人得给老人递茶，你懂不懂？”
云逍笑着侧过身，抬手请他进店：“王老板里边坐，喝杯灵泉茶慢慢说——这茶是丹宗林小棠送的，泡紫灵兰最醇。”
王有财犹豫着迈过门槛，鼻尖立刻裹满灵草香——紫灵兰的清苦、聚灵麦的甜香、养魂草的温香混在一起，比他店里的香料好闻十倍。苏清月端来茶盏，盏底沉着片紫灵兰花瓣，王有财抿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这茶……比我家藏的雨前龙井还润！”
云逍指着货架上的养魂草——每株草的根须都缠着黑褐色的灵田土，叶片上凝着细金的光：“王老板看看我这养魂草——青岚村灵田种了三年，每半月用混元灵体催一次，灵气浓度是普通灵草的三倍。你刚才说的十文一株的草，怕是连灵智都没开吧？”
王有财的脸一下子红到耳尖——他昨天守在仙草阁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嫉妒得半夜翻来覆去，才让陈二去拉客，没想到反被戳穿。他摩挲着茶盏，声音软下来：“云老板，我也是没法子——最近灵草进价涨了三成，客人都往你这儿跑，再这样下去，我回春堂要关门了。”
墨尘的残魂飘在养魂草上方，白衣的光裹着灵草香：“他没说谎——回春堂最近进的灵草都是南域的次品，根本比不过你的。”云逍听见了，指尖敲了敲桌面：“王老板要是不嫌弃，以后可以从我们这儿拿灵草——青岚村的灵田能种百种灵草，价格比你从别处进的低两成，品质你刚才也尝过。”
王有财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你、你愿意跟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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