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乐县主府，关上书房的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紧张的气氛却丝毫未减。
宇文皓立刻召来赵坤和两名心腹暗卫，将柳如烟纸条上的信息快速传达，并下达一连串命令：
“赵坤，你亲自带一队最可靠的人，以‘核查猎场边界防务’为名，秘密前往猎场北部区域，寻找是否有废弃矿洞。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以侦查地形、确认有无人员活动踪迹为主。若遇抵抗或异常，立刻撤回，不可恋战！”
“是！”赵坤领命，神色肃然。
“你们两人，”宇文皓看向两名暗卫，“一人去查林嫣然最近一个月内所有行踪、接触人员、尤其是与宫外可疑人物的往来，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也不要放过！另一人，严密监控安国公府内外动静，尤其是林嫣然的贴身丫鬟、嬷嬷，看是否有异常传递消息的渠道。记住，要绝对隐秘！”
“遵命！”
三人迅速领命而去。宇文皓又唤来福伯，让他去联系靖王妃安排在淑妃宫中的眼线，详细询问今日诗会前后，负责茶点香露的宫女、太监有无异动，以及柳如烟在宫中的近况。
书房内只剩下宇文皓和苏笑笑两人。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庞。
“柳如烟……”苏笑笑看着手中那张小小的纸条，“她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被人发现……”
“她既然敢递，想必有她的理由和倚仗。”宇文皓沉声道，“静嫔恢复神智后，或许告诉了她一些事情。又或者，她自己在宫中察觉到了什么。无论如何，这份情报，至关重要。”
“林嫣然如果真的和红眼派有染……”苏笑笑蹙眉，“她图什么？安国公府已是勋贵之家，她本人又有才名，前途大好，为什么要冒这种掉脑袋的风险？”
“人心难测。或许是被蛊惑，或许是被胁迫，又或许……她所图更大。”宇文皓眼中寒光闪烁，“红眼派擅长操纵人心，利用人的欲望和弱点。林嫣然所求，无非是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关注，或者……某个特定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苏笑笑一眼。
苏笑笑明白了。林嫣然对宇文皓有意，这并非秘密。如果红眼派以此作为诱饵或把柄……“你是说，她可能被红眼派利用了，想借他们的力量来对付我，或者……达成嫁给你的目的？”
“不无可能。”宇文皓点头，“但具体如何，还需查证。若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或许还能留她一命。若她是主动参与，甚至主导……”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苏笑笑叹了口气，感觉这古代贵女圈的水，比宅斗剧里演的深多了，还掺和进了玄幻反派。
“那个旧矿洞，你觉得会有什么？”她转移话题。
“猎场北部靠近山脉，前朝确实有过一些小规模的私矿，后来因矿脉枯竭和朝廷禁令而废弃。若红眼派余孽藏身其中，倒是个好去处——隐蔽，易守难攻，且矿洞深处阴气重，适合他们施展邪术。”宇文皓分析道，“柳如烟说‘有异’，很可能指的就是邪力波动或人员踪迹。我们必须尽快查清。”
正说着，福伯回来复命：“王爷，县主。老奴已通过渠道询问。今日负责香露的宫女名唤小蝶，入宫三年，平素老实本分，并无异常。但有人看见，诗会前约半个时辰，她曾与尚宫局一个负责采买花卉的太监在偏殿角落短暂交谈过几句。那太监姓王，入宫时间不长，是崔嬷嬷出事前半年调进尚宫局的。另外，柳二小姐（柳如烟）在宫中深居简出，除了陪伴静嫔娘娘，几乎不与外人接触。但静嫔娘娘近日精神好了许多，偶尔能与柳二小姐说些话了。”
崔嬷嬷！又是尚宫局！那个王太监，很可能就是红眼派在宫中残留的、未被发现的暗桩之一！是他将加了料的“惑心散”交给了小蝶，或者指使她调换了香露？
“那个王太监，控制起来了吗？”宇文皓立刻问。
“暂时没有。靖王妃那边的人建议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可以暗中监控，看他与何人联络。”福伯道。
“嗯，就按皇姐的意思办。”宇文皓同意，又看向苏笑笑，“至于香露中的‘惑心散’……桑婆婆之前提过，此物能扰乱心神，放大情绪，使人易于操控或产生幻觉。若今日那杯香露真的泼到你身上，又被你吸入，在诗会那种场合，你可能真的会做出一些失态之举，甚至……‘胡言乱语’。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你的名声，乃至太后的面子，都会受损。”
苏笑笑后怕地摸了摸玉佩。幸好有它，也幸好自己的“星坠”之力对这类邪门玩意儿有抗性。
“他们的目标是我的名声？让我当众出丑，失去太后和皇室的宠爱？”苏笑笑问。
“恐怕不止。”宇文皓眼神更冷，“若你吸入‘惑心散’后心神失守，他们或许还有后续手段，引导你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承认自己与红眼派有染？或者，暴露你‘星坠’的秘密？甚至……让你‘意外’受伤或死亡？在那种混乱场合，‘意外’太容易发生了。”
苏笑笑听得脊背发凉。这计策真够毒辣的，一环扣一环。不仅要毁她名声，还可能想直接除掉她，或者得到她的力量。
“那现在怎么办？等着赵坤的消息？”
“等。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宇文皓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京城周边的地图，“若矿洞确有问题，我们需要一个周全的计划，既能清剿余孽，又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再次制造污染或伤害无辜。猎场地形复杂，矿洞内部更是未知。需要调集足够的好手，还需要钦天监的人配合破邪。”
他指着地图上猎场北部区域：“这里，这里，还有这条山路，都需要提前布控，防止有人逃窜。矿洞若有多处出口，也必须同时封锁。此事，我需要进宫一趟，禀明父皇，调动龙武卫和钦天监的力量。”
“我跟你一起去！”苏笑笑立刻道，“我的能力说不定能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