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贴春联了。”顾长风捧着周伯写的红联走进来，墨字在烛光下透着劲挺的力道。林晚秋刚把上联“跨时空除尘迎新岁”贴在门楣，念雪就挣扎着要下来，小扫帚往门框上戳，像是要帮忙抚平纸角。沈清晏绣的下联“越山海守岁共长安”刚挂上，她突然指着横批的签名处，小手拍着巴掌“咿呀”叫——那里留着个小小的空白框，是特意给她留的位置。
“等你会写字了，就在这儿签上你的名字。”林晚秋握着她的小手，在空白处虚虚画了个“雪”字，指尖沾着点未干的糨糊，蹭在她手背上像颗透明的糖。念雪咯咯笑起来，伸手去够沈清晏的压岁包，拉链没拉开，倒把里面的蜜枣滚了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周伯的除尘符底下。
跨时空红包群的提示音又轻响起来，【周伯】 发了段小视频：他正给鸽笼挂红灯笼，老鸽子扑棱棱落在他肩头，笼门上贴着的除尘符被风吹得轻轻晃。“老朽给鸽子也备了‘年夜饭’， millet（小米）混着芝麻，吃了来年飞得更稳。”老人对着镜头笑，皱纹里盛着烛火的暖，“你们记得守岁时留扇窗，让福气能钻进来。”
【沈清晏】 的消息带着绣针的轻响：“刚给压岁包加了层衬布，防潮。对了，给念念的那只里塞了块小银锁，比赵野送的长命锁轻，戴着玩不压脖子——锁上刻了‘喜乐’二字，是我托银匠打的，字边还錾了朵小梅花。”她翻出张银锁的照片，梅花的花瓣细得像发丝，却透着股韧劲。
【赵野】 的直播刚结束，语音里带着点疲惫却兴奋的劲儿：“智能套装卖爆了！给你们留的那套明天就到。刚发现个新功能，吸尘器能吸猫毛——你家那只橘猫掉毛厉害，正好用上。”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偷偷给念念的迷你吸尘器加了音乐功能，吸一下响一声‘恭喜发财’，保准她爱用。”
【星禾】 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桌角，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稻穗灯笼：“用月光稻秸秆编的，点上灯能亮一整夜，还不烫手。给念念挂在床头，梦里能闻见稻香。”灯笼的穗子上系着张字条，是用稻壳拼的“安”字，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认真。
【凌澈】 发来段机器人工作的视频：除尘机器人正沿着老书柜的木纹游走，遇到沈清晏送的瓷瓶时，自动绕开了半寸。“加了‘文物保护模式’，”他的文字消息简洁明了，“守岁时让机器人巡逻，你们只管陪念念玩。对了，她的小扫帚能发光了，按一下柄底的按钮，晚上走路不磕绊。”
【小石头】 发了张海边的夜景照：防波堤上挂满了贝壳灯，是用白天捡的贝壳做的，里面点着小蜡烛，海浪拍过来时，灯影在水里晃成一片碎金。“给海苔田也挂了灯，”他的语音带着海风的咸湿，“就当给海苔守岁了。等开春收了第一茬，先给念念寄包最嫩的，让她当零嘴吃。”
念雪趴在窗台上，小手指着远处的贝壳灯，嘴里“灯、灯”地喊。林晚秋把她抱起来时，发现她的小扫帚不知何时亮了，柔和的蓝光在她掌心跳动，像握着颗小星星。桌上的银锁、稻穗灯笼、贝壳刷、迷你吸尘器，还有墙上的红联、门楣的除尘符，在烛光里凑成了团暖融融的光，把跨时空的牵挂都裹在了里面。
“该吃年夜饭了。”顾长风端来碗热腾腾的饺子，里面混着星禾寄的月光稻面粉，咬开时流出点沈清晏做的蜜枣馅，甜得恰到好处。念雪抓着个小饺子往嘴里塞，汁水流在下巴上，她却不管，举着发光的小扫帚，对着红包群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跟每个人说“新年好”。
跨时空的那头，周伯的鸽哨、沈清晏的绣针、赵野的计算器、星禾的稻穗、凌澈的扳手、小石头的贝壳，似乎都在这一刻轻轻应和着。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把夜空染成了彩色，而屋里的光，比烟花更暖，更长久——那是跨越了百年千年的心意，在这个守岁的夜里，凝成了掌心的温度，陪着这个刚满一岁的孩子，慢慢等待新年的钟声。
念雪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林晚秋肩上，手里还攥着那把会发光的小扫帚。蓝光在她睫毛上跳动，像落了片星星。红包群的提示音渐渐轻了，只剩下各时空的呼吸声，和着海浪、烛火、机器人的轻响，在夜色里酿成了首温柔的歌，唱着“岁岁长欢，无尘无忧”，唱着无论相隔多远，总有人在为你守岁，为你期盼一个更暖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