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寂灭回响

第五十一章 寂灭回响

踏入通道的瞬间，并非穿越空间的撕扯感，而是一种……存在的剥离感。

光线、声音、气味、温度……所有属于“生”的感知瞬间远去。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失去了坐标。曼丽感觉自己如同一粒尘埃，被投入了绝对的、永恒的“无”之中。意识在极致的静默与虚无中近乎停滞，仿佛要彻底融化，回归那万物起源之前的混沌。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点微弱的、灰色的光芒，在她近乎凝固的意识深处亮起。是那枚布满裂痕的“归墟”令牌。它如同在这绝对虚无中唯一的灯塔，散发出与周围环境同源却又保持着一丝独立性的意蕴，勉强维系住了曼丽那即将消散的自我认知。

紧接着，一种全新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涌入。

她“看”到了——

不再是依靠眼睛，而是以一种更加本质的方式，感知到了周围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无法形容其颜色的“海洋”。海水并非液体，而是由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尘埃构成——那是破碎的世界残骸、湮灭的星辰核心、断裂的法则丝线、以及亿万生灵终结后残留的、最本源的寂灭意蕴。

这里就是归墟之海。并非想象中的空无一物，而是充斥着万物终结后的“回响”。

一块巨大无比、表面布满冻结岩浆和断裂山脉的陆地碎片，如同沉默的巨兽，从她“身边”缓缓飘过，散发出一个世界死亡后的悲怆与沉重。

一缕扭曲的、如同透明丝绸般的光带，缠绕着哀伤的旋律，那是一位强大神只陨落后不灭的执念投影，仍在无声地哭泣。

更远处，有凝固的时光碎片，如同琥珀般包裹着某个文明最后的辉煌瞬间；有破碎的道则符文，如同濒死的萤火虫般明灭不定；甚至还有一些更加诡异、难以名状的阴影，在“海”的深处蠕动，那是连归墟都未能完全消化掉的、来自不可知领域的残留物。

死寂，却并非虚无。而是所有“存在”最终沉淀下来的、冰冷的“实”。

曼丽悬浮在这片寂灭之海中，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这里的“海水”——那些寂灭尘埃，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同化她，消磨她的生机，抹去她的记忆，将她化为这归墟的一部分。

她必须时刻运转力量，尤其是那灰色的熔炉和归墟令牌散发出的同源气息，才能勉强抵御这种同化，保持自我的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