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蓄势待发的赵建国和队员们立刻抓住了这宝贵的时机!那两把老式的“规则破甲枪”喷吐出暗红色的弹丸,虽然速度不快,但弹丸表面附着的微弱规则撕裂效果,在“雷噬体”自身结构紊乱、防御大减的情况下,成功命中了两个闪烁不定的能量节点!
“噗!噗!”
两声闷响,被击中的能量节点应声炸裂,化作两小团失控的等离子火球!“雷噬体”的嘶鸣更加凄厉,体型明显缩小了一圈,狂暴的电弧也减弱了许多。
林婉强忍着规则核心的刺痛,再次凝聚共鸣之力,这次不是防御,而是化作数道淡金色的、带着“秩序”与“稳定”意念的“锁链”,如同渔网般罩向“雷噬体”残余的躯体,试图进一步束缚和干扰其能量流动。
“雷噬体”遭受重创,又受到秩序力量的压制,狂性稍减,但困兽犹斗,残余的电弧依旧危险。它似乎意识到眼前的“锈蚀”存在是最大的威胁,剩余的能量猛地收缩,然后朝着陈默的方向,做出了最后一次、也是最集中 的扑击!一道凝练如实质、只有手臂粗细却散发着刺目白光的超高压电弧,如同审判之矛,撕开空气,直射陈默胸口!
这一击,浓缩了它剩余的大部分能量,速度更快,威力更集中!
陈默眼中暗银色的光芒骤然大盛!他不再选择精细的“锈蚀”或“干扰”,因为来不及计算那高度凝聚能量的瞬间结构弱点。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符合他此刻“状态”的方式。
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半步,右手握拳,整条手臂的皮肤下,银灰色的光晕如同沸腾般涌动!那三十七个“锈化结晶节点”同时被激发,储存的惰性能量与体内的“误差”力在他拳锋前疯狂汇聚、压缩、缠绕!
他的拳头,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颗被加速到极致的、包裹着“规则锈蚀”与“混沌误差”双重特性的“炮弹”!
拳锋与电弧之矛,毫无花哨地对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低沉得仿佛空间本身被锈蚀的闷响。
陈默的拳头前方,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不断旋转的暗银色漩涡。那根刺目的白光电弧之矛,在接触到漩涡的瞬间,其狂暴的高频能量如同陷入了时间泥沼,速度骤降,光芒急速黯淡,并且在漩涡的撕扯和“锈蚀”下,从尖端开始,寸寸崩解、湮灭!
但“雷噬体”这最后一击的力量也超乎想象。暗银色漩涡在湮灭了大部分电弧后,也剧烈震荡起来,表面出现了裂痕。最终,在湮灭了约百分之八十的电弧能量后,漩涡轰然溃散!
残余的、依旧具备杀伤力的电弧能量,狠狠击中了陈默的右拳和小臂!
“嗤啦——!”
刺耳的电流灼烧声和金属扭曲般的声音同时响起!陈默右臂的衣袖瞬间汽化,露出下面皮肤——那皮肤已然不完全是人类质感,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暗灰色,此刻在电弧灼烧下,皮开肉绽,伤口处没有鲜血涌出,而是翻卷出类似熔融金属冷却后的、带着焦黑和暗银光泽的诡异物质!电弧的能量甚至试图沿着手臂侵入他体内,但他体内那些“锈化节点”和沉淀的惰性场本能地做出反应,如同生锈的闸门,层层阻挡、迟滞、最终将入侵的电弧能量强行“固化”和“封存”在了手臂表层的规则结构中。
代价是,他整条右臂暂时失去了知觉,皮肤表面布满了更加密集、仿佛电路烧毁般的暗银色纹路,并且有细微的、蓝白色的电弧残余像小蛇般在纹路间隙跳跃、消散。他体内的污染度读数,也因此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从**37.8%**猛地攀升到了**38.1%**,然后缓缓回落,最终在**38.0%**的边缘剧烈震颤,暂时无法稳定。
而“雷噬体”,在耗尽最后力量发出这一击后,残余的等离子躯体再也无法维持,发出一声不甘的、逐渐微弱的嘶鸣,蓝白色的光芒彻底黯淡、溃散,化作无数细小的、无害的能量火花,如同风中的灰烬,消失在通道的惰性场中。
战斗结束。
通道内一片狼藉,墙壁焦黑,空气中弥漫着臭氧、金属熔化的焦糊味以及陈默身上散发出的、更加浓郁的“规则锈蚀”气息。几名队员不同程度受伤,一人昏迷。赵建国快速检查着队员情况,脸色阴沉。
林婉冲到陈默身边,看着他那条触目惊心的右臂,淡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痛楚。“你的手……”
“功能性损伤73%,暂时失去精细操作能力。规则层面污染度轻微上升,新增‘高频能量锈蚀残留’。”陈默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因规则剧烈冲突而产生的滞涩感。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只有食指和中指极其微弱地弯曲了一下。“不影响基本行动和左手的‘误差’释放。需要时间代谢和修复。”
他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银灰色的瞳孔中数据流掠过,仿佛在评估一件受损的工具。“‘雷噬体’的能量性质……与‘织雷渊’环境高度相关。它的出现,证实了信标碎片的描述,也意味着β点的危险程度需要重新评估。”他转向赵建国,“不能久留。‘编织者’的侦查单位可能被刚才的能量波动吸引。立刻出发,按原计划前往b7通道出口。”
赵建国点了点头,迅速组织还能行动的队员,搀扶起伤员,继续向通道深处前进。只是队伍的气氛更加沉重,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对前路未知危险的深深忧虑,以及对陈默那越来越非人状态的、混杂着依赖与恐惧的复杂情绪。
陈默用左手从怀中取出那枚信标碎片,碎片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余温,不知是刚才战斗的能量辐射,还是别的什么。他将其贴近自己那条受损的右臂,碎片上古老的符文似乎与臂上游走的暗银色纹路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共振,随即恢复平静。
他收起碎片,跟上队伍的步伐,那条无法动弹的右臂随着他的行走而无力地晃动,与周围黑暗锈蚀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本就是这“锈窖”深处诞生的一尊残缺的、活着的金属雕塑。
逃亡仍在继续,而每一步,似乎都在将陈默更深地拖入那条由规则、污染、伤痛与冰冷真相铺就的、不可回头的荆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