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影人间

第163章 余烬之触

但沈岩和林婉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他们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冲向厅堂另一侧,那里有一条相对狭窄、似乎未被肉膜完全覆盖的**维修管道入口**!

身后,“枝条”如同暴雨般抽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和王肉膜墙壁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啪啪”声和腐蚀的“滋滋”声。

两人不顾一切地钻进了那条黑暗、狭窄的维修管道。管道内干燥许多,没有肉膜覆盖,只有厚厚的灰尘和锈迹。

他们不敢停留,拼命向管道深处爬去,将身后“肉树”暴怒的嘶嘶声和枝条抽打管道口的可怕声响,迅速抛远。

直到爬行了数十米,确信那怪物没有追进来(或许它的体型无法进入狭窄管道),两人才瘫倒在管道内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如同两条离水的鱼,张大嘴巴,剧烈地喘息、咳嗽,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与疲惫。

劫后余生,没有喜悦,只有更深沉的无力与后怕。

林婉颤抖着抬起左手,看着那焦黑的、缠绕着脏污绷带的手掌。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冰冷痛苦的畸变波动,让她心有余悸。那不是她的力量,那是印记被污染、创伤后留下的“病灶”。它救了她(们)一次,但也像一颗埋在她体内的、不稳定的炸弹。

沈岩也看向她的左手,眼中充满了担忧。“刚才那是……”

“印记……被污染后的残留。”林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不稳定,不可控。刚才可能是被那些‘枝条’的强污染刺激,才被动爆发的。”她顿了顿,“下次……不知道会怎样。”

沈岩沉默。他们似乎从一个绝境,逃入了另一个绝境,并且还带上了一个新的、内在的隐患。

维修管道内一片黑暗,只有远处隐约透来的一点极其微弱的、不知来源的冷光。空气沉闷,带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他们需要休息,处理伤口(尤其是沈岩手臂和腰部被腐蚀麻痹的地方,以及林婉脚踝的勒伤),但这里绝非安全之地。那个“肉树”或许进不来,但谁知道这片活体污染区域,还有没有其他更可怕的东西?而且,那个神秘的追兵,也可能随时出现。

“不能停。”沈岩挣扎着坐起,检查了一下伤势。手臂和腰部的皮肤被腐蚀得红肿溃烂,传来灼痛和麻木交织的感觉,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到筋骨。他从背包残骸里找出最后一点相对干净的布料(已经快用完了),蘸着水壶里最后几滴水(水也彻底没了),简单擦拭了一下伤口。

林婉也处理了一下脚踝的勒伤和擦伤。左手的焦黑“疤痕”依旧传来阵阵悸痛和冰冷感,她不敢解开绷带细看。

简单的处理过后,两人靠坐在管道壁上,在黑暗中沉默地恢复着一点点体力。

他们不知道这条维修管道通向何方,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待,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和所剩无几的意志,还能支撑多久。

唯一支撑他们继续向前的,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活下去。

以及,那深藏心底、不肯熄灭的,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真相、想要看到一线真正光明的……微弱执念。

管道深处,那点微弱的冷光,似乎恒定不变,如同遥远的地底星辰,指引着,也嘲笑着他们的挣扎。

而在他们身后遥远的、那片血色回廊的“肉树”厅堂里,暴怒的“枝条”渐渐平息。那棵畸形的“肉树”缓缓收回了所有“枝条”,躯干上的裂口不再吮吸,而是转向了沈岩和林婉逃离的那个维修管道入口方向,静静地“注视”了片刻。

然后,它躯干上一道最大的裂口缓缓张开,从中**吐出了一团粘稠的、暗红色的、内部包裹着些许金属碎屑和布料的胶状物**。胶状物落在地上,迅速被周围的肉膜吸收、同化。

仿佛它消化不了刚才那两个“猎物”身上某种让它“困惑”或“不安”的东西,只能将其“排出”。

而在“肉树”根系更深处的肉膜层下,某种更加庞大、更加沉寂的规则脉动,似乎因为刚才短暂的冲突和那股畸变规则的爆发,而极其轻微地……**加快了一丝**。

如同沉睡的巨兽,在梦中,翻了个身。

维修管道漫长、曲折,仿佛没有尽头。黑暗是永恒的主题,只有偶尔从破损的接口或遥远的出口透进的、极其微弱的冷光,提供着些许方向和心理慰藉。空气越来越沉闷,带着浓重的铁锈和灰尘气息,偶尔还能闻到一丝极淡的、类似绝缘材料烧焦后的味道。

沈岩和林婉互相搀扶着,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体力早已透支,伤口疼痛持续,尤其是沈岩手臂和腰部被腐蚀的地方,麻木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灼痛和伤口开始发炎的迹象。林婉左手的悸痛也未曾停歇,那股冰冷的畸变感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她体内的隐患。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知道必须向前,因为身后没有退路。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相对明亮、稳定的光线。不是应急灯的昏黄,也不是肉膜区域的暗红,而是一种**冷白色的、略显刺眼的、类似高强度日光灯**的光芒。

管道在这里汇入了一个**较大的、相对整洁的空间**。

这是一个**圆形的设备间**,直径约十米。墙壁是光滑的合金材质,刷着白色的防锈漆,虽然已经有些许斑驳和污渍,但相比外面那些地狱般的景象,这里简直堪称“洁净”。房间中央,矗立着一个**约两米高、呈圆柱形、表面布满精密接口和指示灯(大部分已熄灭)的银白色设备**,设备侧面有“遗民”风格的齿轮徽记和一行小字:“**局部规则稳定器 - 型号‘灯塔’ - 状态:休眠\/低功耗维持**”。

冷白色的光芒,正是从这个设备的顶部一个环形灯带发出的,光线稳定而明亮,充满了“人造秩序”感。

房间内没有菌毯,没有肉膜,没有诡异的漩涡或“复眼”。空气虽然依旧沉闷,但没有异味。地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里,似乎是这片污染地狱中,一个罕见的、仍然保持着“齿轮遗民”原有技术秩序和洁净的**安全岛**。

沈岩和林婉站在管道出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房间。过度紧张和疲惫的神经,在接触到这“正常”环境和稳定光线时,甚至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

“是‘遗民’的稳定装置……”林婉低声道,目光扫过那个银白色圆柱体。她的左手印记,在这里传来的悸痛和冰冷感似乎也减弱了一丝,仿佛这里的“秩序场”对那畸变污染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沈岩则更加警惕地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经历过太多陷阱和诡异,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表面的安全。他示意林婉留在管道口掩护,自己端着那根几乎成了摆设的铁钎,缓缓走入房间。

地面是坚固的金属网格,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咚咚”声。他走到中央的“灯塔”稳定器旁,仔细查看。设备表面有许多接口和屏幕,大部分黯淡无光,只有少数几个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绿色或黄色光芒。一个触摸屏控制面板上,显示着极其简略的状态信息:

> **系统状态:休眠维持**

> **规则稳定场强度:3%(最低维持阈值)**

> **能量储备:0.7%(临界)**

> **外部主能源网络 - 断开;备用能源 - 已耗尽;本地存储单元 - 在线(低容量)**

> **最后一次记录同步: [日期代码,对应灾难发生前很久]**

> **警告:能量即将耗尽,稳定场将在 [无法估算] 后关闭。**

这是一个依靠最后一点残存能量,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规则稳定场,如同风中残烛般即将熄灭的古老设备。它之所以还能亮灯,可能得益于其极高的能源利用效率,或者某种特殊的低功耗模式。

沈岩尝试触摸控制面板,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需要权限验证的界面,随即又黯淡下去。没有“守夜人”扳手那样的钥匙,他无法操作。

但他注意到,在“灯塔”稳定器的基座旁边,有一个**小型的、带有物理接口的数据存取端口**,端口旁边贴着一个标签:“**本地记录导出 (紧急)**”。

数据!这里可能存储着这个“灯塔”稳定器运行期间记录的环境数据、规则波动信息,甚至可能包含“遗民”撤离前后此区域的状况!

沈岩立刻看向林婉。林婉会意,小心地走进房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找出了维兰的那个银色数据盒。盒子无法打开,但或许……这个“灯塔”的本地端口,有读取类似“遗民”数据载体的能力?

沈岩接过盒子,找到盒体底部一个不起眼的通用数据接口(“遗民”标准制式),尝试将其插入“灯塔”基座旁的那个端口。

“咔哒。”接口完美契合。

几乎在插入的瞬间,“灯塔”控制面板上那个原本黯淡的屏幕骤然亮起!一连串数据流快速滚动!同时,房间内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带着古老合成质感的“遗民”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遗民’高级加密数据载体(维兰权限)。权限验证通过(紧急读取模式)。”

“正在读取载体数据……数据加密层级过高,本地系统无法完全解码。”

“尝试匹配本地存储的历史记录及环境监测数据……”

“匹配成功部分片段。生成综合简报。”

屏幕上,开始显示文字和简略图表:

**简报内容:**

* **本地坐标:** b7节点处理厂 - 深层结构区 - 3号“灯塔”稳定站。

* **最后有效外部通讯记录:** 灾难发生前37小时。收到主区命令:所有非核心人员及可转移设备向“西侧深层庇护所”集结。本“灯塔”转为自动维持模式。

* **环境规则监测记录(灾难前后对比):**

* **灾难前:** 环境规则平稳,“杂频”背景辐射处于正常波动范围。“灯塔”稳定场运行效率92%。

* **灾难发生时(时间戳与‘第七次深度共鸣实验’吻合):** 检测到极强的、多频段复合规则冲击波(来源:上方b7主实验区)。冲击波引发本地‘渊脉’支流共振,‘杂频’活性急剧升高。稳定场负荷激增,效率降至41%。

* **灾难后数小时至数天:** ‘杂频’渗透持续加剧,并出现明显的**结构化、模仿性倾向**。监测到异常规则聚合体形成信号(初步判定为被污染的‘遗民’设备与‘杂频’高度融合产物)。‘灯塔’稳定场范围被迫收缩,仅能维持站内基本洁净。

* **后续记录(断续、信号不良):** 主区方向传来大规模规则紊乱及……疑似‘遗民’技术被扭曲模仿的‘噪音’(标注:类似‘齿轮歌声’)。外部环境彻底恶化。本‘灯塔’进入深度休眠,仅维持最低能耗,记录功能间歇性开启。

* **本地存储的最后一条主动记录(时间戳模糊):** “……稳定场持续衰减……外部‘血肉温床’(指代活体污染区)已蔓延至站外廊道……能量即将耗尽……后来者若至,此站或可提供短暂庇护,但切勿久留……主区方向已不可往……或许……向上?但‘基石’系统自身难保……愿秩序……长存……”

* **备注:** 检测到载体内存在高浓度‘杂频’原生样本标识。极度危险。建议立即销毁或移交专业设施(如存在)。

信息量依旧巨大,并且与他们的经历相互印证。这个“灯塔”站,见证了灾难的发生和后续环境的步步恶化。它提到了“结构化、模仿性倾向”、“齿轮歌声”、“血肉温床”,都指向了“寂静之心”失控后形成的那个恐怖存在及其衍生物。

“向上?”沈岩盯着那条最后记录的建议。向上,意味着返回处理厂更上层,靠近“基石”系统。但记录也说了,“基石”自身难保。而且,他们就是从上面九死一生下来的。

但留在这里,等“灯塔”能量耗尽,稳定场消失,外面那些“血肉温床”和诡异的东西,很快就会吞噬这个最后的“安全岛”。

似乎无论向上向下,都是死路。

“能量还有0.7%……”林婉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这个稳定场还能维持多久?”

“不知道。可能几小时,也可能几天,取决于消耗。”沈岩摇头,“但我们等不起。我们的伤口需要处理,需要水,需要食物。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看向那个数据端口,维兰的数据盒还插在上面。“系统说无法完全解码维兰的数据,但匹配了部分历史记录。或许……维兰的核心研究数据里,有关于‘杂频’本质或应对方法的信息,只是需要更高级的终端才能读取。”他看向林婉,“你的印记……有没有可能,等稍微稳定一点,尝试接触这个‘灯塔’的稳定场?它也是秩序规则的造物,或许能对你的印记恢复有一点点帮助?哪怕只是暂时压制那股畸变感?”

林婉看着自己包扎的左手,又看了看散发着稳定冷白光芒的“灯塔”。印记深处传来的冰冷悸痛和空虚感,与周围稳定场散发的、微弱但纯净的秩序感,形成了鲜明对比。她不确定接触这个即将熄灭的“灯塔”是否有用,甚至是否有风险(她的印记已非纯净)。但就像沈岩说的,他们等不起,必须尝试任何可能。

“我试试。”林婉走向“灯塔”圆柱体,将包扎着绷带的左手,轻轻贴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

一瞬间,她感到左手传来的并非温暖或共鸣,而是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隔着厚厚玻璃的秩序波动**。这波动与她印记深处那冰冷畸变的残留,如同水与油,界限分明,互不相容,甚至隐隐有些排斥。她的印记并未因此感到“滋养”或“修复”,反而那畸变的部分似乎被这外来的、微弱的秩序场**刺激得更加活跃**,传来一阵更强烈的、混合着痛苦与混乱的悸动!

“不行……”林婉脸色一白,迅速收回手,额角渗出冷汗。“它的秩序场太弱,而且……我的印记现在……更像是‘污染’的一部分,与它相斥。”

希望再次破灭。

沈岩沉默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屏幕上那即将耗尽的能量读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难道真的走到尽头了?

就在两人陷入绝望的沉默时,“灯塔”的控制屏幕忽然又闪烁了一下,自动跳出了一个**新的界面**。这个界面似乎不是预设简报,而是某种**被触发的隐藏协议或残余指令**。

界面上显示的不再是文字报告,而是一幅**极其简略的、动态的规则拓扑示意图**。示意图以“灯塔”站为中心,显示着周围区域的规则场状态——大片代表混乱污染的暗红色,以及一条从“灯塔”站向上延伸的、极其纤细、几乎断断续续的**淡蓝色“通路”**,通路蜿蜒向上,最终指向一个标注着“**疑似低干扰通道\/古老维护竖井**”的模糊区域。

同时,那个古老的合成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带着一丝急促和最后的决绝:

“检测到站内存在复数生命体征及高威胁‘杂频’载体。根据最终协议‘余烬’条款:当能量低于1%,且站内存在可移动生命体时,启动最后一次环境扫描,尝试标识最优‘种子投送’路径。”

“路径计算完成。标识‘古老维护竖井’。警告:该路径基于早期勘探数据及理论模型,未经验证。结构风险极高,可能存在未知阻碍或污染。”

“‘灯塔’剩余能量将全部用于:1. 维持当前稳定场至生命体离开。2. 在生命体进入标识路径后,释放最后规则脉冲,短暂强化路径入口处规则稳定性(预计持续时间:极短)。3. 执行数据擦除及核心熔毁。”

“请生命体在十分钟内做出决定:进入标识路径,或留在站内。倒计时开始。”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十分钟的倒计时,数字鲜红,不断跳动。

“余烬”协议!这是这个“灯塔”站在彻底熄灭前,用尽最后一点能量,为可能存在的幸存者(“种子”)进行的最后一次“投送”尝试!它为他们计算出了一条可能(仅仅是可能)通向生路的路径——那个“古老维护竖井”!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其他选择。

留下,等死。进入那条未知的、风险极高的竖井,或许还有一线渺茫生机。

沈岩和林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走!”两人异口同声。

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除了维兰的数据盒(沈岩将其拔下,小心收好)和那点可怜的“遗产”,他们一无所有。

倒计时在一分一秒流逝。

“灯塔”的冷白光芒似乎变得更加稳定、更加明亮,仿佛在燃烧最后的生命。屏幕上,那个代表“古老维护竖井”入口的淡蓝色光点,开始有规律地闪烁。

两人按照示意图的方位,在“灯塔”站内一侧的墙壁上,找到了一扇**极其隐蔽的、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金属密封门**。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一个简单的、现在已经亮起淡蓝色微光的圆形标识。

沈岩用力推门,门纹丝不动。

“需要等到‘灯塔’释放最后的脉冲来开启?”林婉看着倒计时。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嗡————————!!!”

“灯塔”圆柱体猛地爆发出**最后一道耀眼却极其短暂的湛蓝色强光**!一股强大的、纯净的规则稳定脉冲,如同垂死心脏的最后一次有力搏动,以“灯塔”为中心,向四周猛烈扩散!

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整个房间的规则场瞬间被提升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稳定峰值!

与此同时,那扇隐蔽的金属密封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自动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一股向上涌动的、带着尘土味的微弱气流!

就是现在!

“走!”沈岩拉着林婉,冲向那扇打开的门!

在他们冲入门内,踏入黑暗的瞬间,身后“灯塔”站的耀眼蓝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仿佛什么东西内部熔毁坍塌的“轰隆”声,以及最后几声短促的、如同哀鸣般的电子提示音。

紧接着,那扇金属门在他们身后迅速、无声地重新关闭、锁死,将最后一点光芒和那个牺牲自己为他们打开生路的“灯塔”站,彻底隔绝在身后永恒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他们站在了一条**垂直向上、直径约一米五、内壁粗糙、布满了锈蚀攀爬梯的黑暗竖井**底部。头顶极高处,隐约有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星光般的光点。

冰冷的气流自上而下吹拂,带着陈年的尘土气息。

向上爬。

这是唯一的指令,是“灯塔”用最后余烬为他们争取到的、不知通往天堂还是另一个地狱的……唯一路径。

沈岩和林婉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光点,感受着浑身伤痛的抗议和极致的疲惫。

然后,他们伸出颤抖的、伤痕累累的手,抓住了第一级冰冷的、锈蚀的攀爬梯。

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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