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兄。”一个憨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陆清弦转头，看到王大锤扛着两大捆柴火，吭哧吭哧地走过来。王大锤和他同期入门，是四灵根，比他稍好一点，但也被分在膳堂干劈柴挑水的重活。
“大锤啊，柴火还没劈完？”
“没呢，这几天膳堂活多。”王大锤放下柴火，抹了把汗，“听说后山的‘翠玉竹’要成了，管事说要准备宴席，柴火用量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快转到了下个月的外门小比。
“前二十名能进内门呢，”王大锤眼里闪着羡慕的光，“就算进不去，表现好的也能得丹药赏赐，说不定就能突破瓶颈了……”
陆清弦扯了扯嘴角：“跟咱们有关系吗？”
王大锤顿时蔫了。是啊，跟他们这些杂役有什么关系？小比那是外门正式弟子的舞台。他们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除非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那些至少炼气三层的对手。
“我就是……想想。”王大锤嘟囔道，扛起柴火走了。
陆清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想想。
他还能想什么呢？
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雷劈中穿越？像地球上那些还没完结的小说和游戏？想爸妈发现自己失踪后会不会急得白发？
还是想这该死的五行伪灵根，还有这永远扫不完的茅厕？
他闭上眼，尝试运转那烂熟于心的《基础炼气诀》。意识沉入丹田，那里只有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灰蒙蒙气旋，懒洋洋地旋转着，对周围稀薄的灵气爱搭不理。
三年了，这气旋几乎没长大过。按照功法描述，炼气一层到二层，需要气旋壮大三倍，并在丹田中稳定凝实。
三倍……
陆清弦苦笑。照这个速度，他大概需要三十年。而外门杂役，年过四十若还未突破炼气三层，就会被清退。清退还算好的，更多的是在杂役生涯中积劳成疾，或是执行危险任务时丢了性命。
他能活到四十吗？
不知道。
远处钟声又响，是午时用膳的信号。陆清弦提起收拾好的工具，慢慢往回走。
阳光依旧很好，剑光依旧绚烂。
他低头看看自己沾着污渍的衣摆，又抬头看看那些遥不可及的剑光。
三年了。
也许，他该接受现实了。
也许，他这辈子，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扫茅厕，喝稀粥，了此残生。
他迈开脚步，走向杂役院那扇低矮、破旧、仿佛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木门。
影子在他身后拖得很长，长到几乎要触碰到那片阳光灿烂、剑光飞舞的天空。
却又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