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和铁山,则被派往坊市更深处的一些老店、甚至是一些非公开的小型交换会,用上品灵石尝试购买清单上那些贡献点也难以兑换、或太过引人注目的东西,比如品质最佳的“五行精粹”之一“庚金之精”,以及少量“养魂木”的可靠消息或边角料。他们二人常在外走动,人面较熟,且目标相对较小。
而陆清弦自己,则只负责最核心、也最难获取的几样:亲自去资源堂内库,以“为冲击筑基瓶颈做准备”为由,申请兑换“地火灵液”和“冰髓寒晶”(这两样虽珍贵,但以他大比第七和“鉴”字任务功臣的身份,申请合乎情理);并通过陈松,隐约向执事堂透露自己因之前任务,心神损耗颇大,需“安神香”辅助修炼,从而通过特殊渠道,获取了品质最佳的份额。
整个兑换过程,持续了近一个月。如同数条细流,从不同方向,向着后山洞府悄然汇聚。
这期间,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王大锤在兑换一批数量较大的“星辰铁”时,被资源堂一位执事多问了几句,他憨厚地摸着脑袋,说是陆师兄要尝试一种新的复合锻造法,需要大量材料练手,成功糊弄过去。苏小婉在某个老字号药店购买“宁神花”时,恰好遇到一位紫霞峰的女弟子也在选购,对方见她买的量多,好奇询问,苏小婉按照陆清弦的交代,说是尝试改良“清心祛障散”的配方,需要大量试验。周明和铁山在一次小型交换会上,差点被人用假的“庚金之精”坑骗,幸得铁山对金石感应敏锐,及时识破。
陆清弦自己申请“地火灵液”时,也遇到了一些阻力。此物出产不易,宗门存量有限,通常只供给有望筑基的精英弟子或立下大功者。虽有明镜真人的手令和大比奖励的依据,但负责内库的一位筑基执事仍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陈松“恰好”路过,提了一句“明心长老对陆师弟的修行颇为关注”,那位执事才不再多言,如数拨付。
暗中的窥探与打探,也时有发生。但陆清弦等人行事分散,理由充分,且兑换之物虽珍贵,却也都与各自“表面”的技艺需求挂钩,并未出现集中、异常地兑换某一种惊天动地宝物的行为。因此,虽然引起了一些议论和羡慕(“陆清弦真是发了,买材料眼睛都不眨”),但并未触及更深层的怀疑。大多数人只是觉得,此子身家丰厚,又痴迷杂学,这是在为他的“杂学大业”挥金如土罢了。也有人暗中嘲笑他不知节省,将宝贵资源浪费在旁门左道上。
对于这些,陆清弦一概不予理会。他只需要资源到位。
一个月后,当周明和铁山终于带着一小块品相完整的“养魂木”根瘤和一份品质上乘的“癸水之精”回到洞府时,整个兑换计划,终于圆满落幕。
静室的门,被陆清弦以新得的阵法材料,重新布置了数层强大的隔绝禁制。此刻的静室内,景象已然大变。
原本宽敞的静室,如今几乎被各式各样的玉盒、石匣、金属容器堆满。空气中,五行灵气浓郁而活跃,彼此交织,却又在某种无形的调和下,维持着奇异的平衡。左侧,一排玉瓶散发着炽热与厚重并存的气息,那是“地火灵液”;右侧,几个寒玉盒渗出丝丝寒意,内部盛放着晶莹的“冰髓寒晶”。中央的玉台上,五个颜色各异的玉瓶一字排开,分别封存着“庚金之精”、“青木之心”、“癸水之精”、“离火之精”、“戊土之精”,五行精粹俱全,灵光氤氲。墙角,一小块不起眼的黝黑木瘤,却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温润波动,正是“养魂木”。几捆特制的“安神香”整齐码放。四周,更是堆积着如山的高阶布阵材料,灵光闪闪。
整个静室,仿佛一个微缩的、充满天地奇珍的宝库。灵气浓度之高,几乎要液化成雾,呼吸之间,都觉得灵力在自发增长。
陆清弦站在静室中央,目光缓缓扫过这堆积如山的资源,脸上并无暴富的狂喜,只有一种沉静的、近乎“匠心”审视般的专注。他仿佛一位即将开始创作绝世之作的匠师,在检视着准备好的、最顶级的材料。
“硬件,”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在充满灵气的静室中显得有些缥缈,“差不多了。”
他走到静室一角,那里单独摆放着一方小小的玉案。案上,别无他物,只有那枚从秘库中带出的、古朴残破的《上古筑基异象录》玉简。
他的目光,从满室资源,移到了这枚看似不起眼的玉简之上,眼神变得深邃而灼热。
“接下来,” 他走到玉案前,缓缓坐下,将玉简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
“该研究‘软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