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灵剑录

第14章 道纹初解

星煞剑丹表面,那层由无数微不可察的符文单元构成的立体网络——“游戏道纹”,正遵循着某种超越言语的自发逻辑缓缓脉动、微调。它尚未完成最终的闭环,但已不再仅仅是装饰或印记,而开始展现出其作为“规则架构”的初步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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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云端之上。

林晓化作的星芒剑虹撕裂长空,速度远超筑基期时的御剑,几乎达到心念所至、剑光即临的境地。金丹修士吞吐天地灵气的效率,以及对自身丹元的精妙掌控,让他首次体验到了何为“朝游北海暮苍梧”的逍遥雏形。然而,他的心神并未沉浸于这力量带来的快意,反而大半内敛,沉入丹田,如同最耐心的学者与工程师,全力感知、剖析着那层意外诞生的“游戏道纹”。

湖底那古老意念的粗暴干扰,虽然中断了道纹的自然闭环演化,却也像一记重锤,将某些原本朦胧的法则意蕴,“敲打”得更加清晰、凸显出来。此刻,在他全力解析之下,三道最为基础、也最为核心的法则雏形,逐渐从复杂的纹路网络中浮现出其轮廓与功用。

第一道法则雏形:解析。 这并非简单的“看破”或“感知”,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将复杂现象拆解还原为基本构成单元与运行逻辑的能力。当林晓将神识聚焦于道纹中那些代表“信息处理”的迷宫状结构时,他看待外界的方式开始发生微妙变化。

掠过身下的山川河流,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风景。山川的起伏脉络,隐约与地脉灵气的聚散规律相对应;河流的蜿蜒走向,似乎遵循着水行灵力最低能耗的流动路径。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不同属性灵气的微弱色彩与流动轨迹,能大致判断一片树林的生机强弱与潜在的木灵精华聚集点。

这种“解析”能力作用于自身,则更为显着。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自身丹元的每一丝流动,其速度、属性(星煞、龙元、清辉的比例)、乃至运行中产生的细微损耗与转化效率,都如同最精密的仪表数据般呈现于心神。他可以轻易找出灵力运转时那些因习惯或功法微小瑕疵导致的、微不足道的“冗余回路”或“效率瓶颈”。这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近乎变态的细腻程度。

“若以此‘解析’之能观敌……”林晓心中推演,“或许能在交手初期,更快看穿对方功法的灵力运行节点、招式的力道转换枢纽,乃至护身罡气的薄弱之处。”这无疑是战斗中抢占先机的利器。

第二道法则雏形:模拟。 这是建立在“解析”基础上的高阶能力,蕴藏于道纹中那些如同分形树状图、代表“结构演化与适应性调整”的纹路里。它并非凭空创造,而是基于已“解析”获得的构成单元与逻辑关系,在自身体系内进行推演、重构与试运行。

林晓心念微动,尝试以一丝丹元,模拟刚才“解析”到的、下方一条溪流中水灵力的某种温和流转韵律。起初生涩,但道纹中相应的纹路微微发亮,自动调整着丹元输出的频率与波形,几个呼吸间,他指尖便凝聚出一小团气息、波动与那溪流韵律几乎一致的纯净水灵力,虽然强度微弱,且不含真正的“水行意境”,但形神已具七八分。

他继续尝试。回忆起火劫时业火道纹的某些片段,试图模拟其“灼烧提纯”的局部特性。这一次困难得多,业火涉及的高阶法则远非溪流可比。道纹网络剧烈闪烁、调整,消耗了可观的神识与丹元,最终只在掌心催生出一缕温度奇高、略带净化意味、但与真正业火天差地别的淡金色火焰,且极不稳定,转瞬即逝。

“模拟的精度与成功率,取决于解析的深度、对象法则的层次,以及我自身的修为与道行支撑。”林晓迅速总结出规律,“目前看来,模拟同层次或更低层次、结构相对简单的事物较为可行;对于高阶或复杂法则,则只能模拟其皮毛,消耗巨大,且可能蕴含风险。”但这能力的前景令人振奋——若能解析一门剑诀的发力技巧,或许便能模拟其形,融入自身剑法;若能看透一道阵法的灵力节点,或许便能模拟其波动,寻隙而入。

第三道法则雏形:优化。 这是“解析”与“模拟”共同作用的自然结果,体现在道纹中那些抽象函数曲线与“变量、概率、最优解推演”相关的部分。它并非主观的“改进”,而是一种基于当前条件与目标,由道纹自发进行的计算、筛选与调整倾向。

最直接的体现,在于林晓此刻的御剑飞行。他并未刻意控制剑虹的每一点细节,但“游戏道纹”却在持续不断地“解析”着前方空气阻力、灵气密度、自身丹元消耗等参数,“模拟”着微调剑光角度、丹元输出曲线可能带来的不同效果,并自然而然地“引导”着实际飞行姿态与能量分配,向着“当前速度下总消耗最低”或“同等消耗下速度最快”等潜在最优解靠拢。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飞剑拥有了简单的“自动驾驶”与“节能模式”,虽然主导权仍在林晓,却省去了大量繁琐的微操,让他能更专注于观察与思考。

林晓尝试将一道寻常的“剑气斩”通过丹元发出。道纹立刻活跃起来,在剑气离体前的瞬间,根据他意念中锁定的目标(一块远处云团)、自身丹元属性、周围环境等因素,自动微调了剑气的旋转频率、边缘锋锐度以及内部星煞与龙元的瞬间配比。虽然调整幅度极小,但这道剑气飞出的轨迹更稳定,穿透云团时的能量散逸明显减少,威力集中度提升了约半成。半成看似微不足道,但若应用于千百次攻击,或是在生死毫厘的搏杀中,这由“优化”法则带来的细微优势,便可能成为决定性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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