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干净围裙、面容朴实的婆子惊喜交加地出列,扑通跪下:“谢夫人!谢侯爷、老夫人!老奴……老奴只是做了该做的!”
“针线房的秋云,”刘嬷嬷继续念道,“发现李姨娘私拿锦缎未曾上报,反将此事记录在册,留存证据,赏银五两,往后月钱加倍!”
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红着脸出列谢恩。
接着,刘嬷嬷又念了几个名字,都是在这次清查中表现良好或提供过帮助的下人,各有赏赐。被念到名字的人无不感激涕零,未被念到的则又是羡慕又是紧张。
赏完该赏的,接下来便是罚了。
沈氏脸色一沉:“当然,有赏必定有罚!也有那等偷奸耍滑、阳奉阴违之辈!门房赵四,多次替李姨娘私下传递消息,知情不报,杖责二十,罚没三月月钱,革去差事,发往庄子上做苦役!浆洗房李婆子,克扣下人月钱,虚报用度,杖责十,罚没半年月钱,降为粗使婆子!”
几个被点名的顿时面如土色,被如狼似虎的家丁拖了下去,求饶声很快消失在院外。这番赏罚分明,让底下众人心中凛然,再不敢有丝毫侥幸。
立威之后,便是施恩。
沈氏环视众人,语气变得温和却坚定:“经此一事,侯爷与老夫人决议,往后府中用度,一应透明,账目每月公示。凡恪尽职守、忠心为主的,自下月起,月钱普遍上调五成!”
“哗——”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月钱涨五成!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沈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此外,每年年终,将增设‘忠勤奖’,由各院推举,主家核定,对勤恳得力、忠心耿耿者,额外重赏!若有突出贡献者,如救主、护主、为府中立下大功者,更是不吝厚赏,甚至可脱奴籍,赐田宅!”
这一下,底下彻底沸腾了!涨月钱已是天大的好事,年终有奖,甚至还能脱奴籍?这简直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前程!许多老仆激动得热泪盈眶,年轻的下人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表忠心。
【嗯,这还差不多。】柳念薇满意地咂咂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后谁再想动歪心思,不用咱们出手,这些得了实惠的下人第一个不答应。这叫……嗯……发动群众监督!】
柳承业和老夫人相视一笑,对沈氏这番恩威并施的手段十分满意。柳承业站起身,沉声道:“都听清楚了?以后府中事宜,均由夫人决断。你等只需尽心当差,侯府绝不会亏待忠心之人!但若再有那吃里扒外、背主忘恩之辈——”他目光一冷,“李姨娘便是前车之鉴!”
“谨遵侯爷、老夫人、夫人教诲!”百余下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透着前所未有的敬畏和干劲。
散会后,下人们鱼贯而出,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期待。原本笼罩在侯府上空的阴霾仿佛一夜之间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焕然一新的气象。丫鬟们走路带风,小厮们干活卖力,整个侯府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
沈氏抱着柳念薇回到房中,看着窗外渐渐飘起的雪花,长长舒了口气。内宅的风波,至此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她低头看着怀里不知何时已酣然入睡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温柔而坚定的笑容。
有了这番整顿,又有了念薇这个“福星”在,她相信,侯府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而接下来的重心,也该慢慢转向如何辅佐侯爷,教养子女,让永安侯府真正地兴旺起来了。
柳念薇在睡梦中咂了咂嘴,仿佛梦到了什么好事。她这只小小的蝴蝶,只是扇了扇翅膀,便已让整个侯府的风向,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