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它们不吃药,是闻出怪味了。得用它们最爱吃的东西,比如刚炸好的、香喷喷的猪油渣,拌上炒得香香的黄豆粉,用少量新鲜的面粉和成黏黏的一小团。】 她尽量描述得具体,【鼠药呢,不要用买的那种,味道大。可以去药铺买点……嗯……叫‘信石’的东西,磨成细细的粉末,一点点混在油渣面团里,外面再滚上一层厚厚的、干净的炒面,这样闻起来就只有香味啦!】
沈氏和几位嬷嬷听得目瞪口呆。信石?她们隐约知道那是带毒性的矿物,可……用油渣和面?这法子闻所未闻!
柳念薇继续“说”:【还有啊,光下药不行。得找到它们的窝。老鼠喜欢在暖和、隐蔽、靠近食物和水的地方做窝,比如厨房的灶台后面、库房的废料堆底下、院子墙根的破洞里头。找到洞口,能看到新鲜的爪印和鼠粪的地方,晚上用破瓦罐装上半罐清水,水面撒一层轻飘飘的谷糠,放在洞口必经之路上。老鼠晚上口渴,看不清,一脚踩空就掉进去啦,扑腾不起来!】
【对了!】她想起什么,补充道,【还可以去药铺买点苍术、雄黄,磨成粉,在各处洞口和墙角撒上,老鼠不喜欢那味道。再找几只厉害的大白鹅养在院子里,鹅比猫凶,老鼠也怕的!】
这一连串清晰具体、有理有据的“心声”说完,暖阁里一片寂静。嬷嬷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和不可思议。大小姐这才多大?怎么会懂得这些?又是信石,又是苍术雄黄,还有油渣钓鼠,水罐陷鼠……这哪是一个婴儿能想出来的?
沈氏也是心中巨震,但她很快压下惊愕,迅速权衡。女儿的方法听起来虽然古怪,却条理清晰,远比盲目下药放夹子靠谱。她当机立断:“就按大小姐说的办!赵嬷嬷,你立刻带人去办:一,去药铺买信石、苍术、雄黄,要上好的,磨成细粉。二,厨房立刻炸一盆猪油渣,炒香黄豆和面粉。三,派人仔细查找各处墙角、灶后、库房,所有可能的鼠洞,全部标记出来!四,派人去市集寻几只凶猛的大白鹅回来!”
命令一下,整个侯府立刻行动起来。虽然下人们将信将疑,但夫人有令,又是那位“小神仙”大小姐的主意,无人敢怠慢。
到了晚上,按照柳念薇“指点”的特制毒饵放到了各个鼠洞附近和老鼠经常出没的路径上。一个个盛着清水、撒了谷糠的瓦罐也悄无声息地安置好了。墙角屋后撒上了驱鼠的药粉。几只昂首挺胸的大白鹅也被安置在了庭院里。
这一夜,侯府格外安静。
第二天天刚亮,各处就传来了捷报!
“夫人!夫人!抓住了!水罐里淹死了两只大的!”
“厨房角落的毒饵被吃光了!旁边躺着三只僵硬的!”
“库房那边的洞口,发现了啃了一半的毒饵,估计是叼回窝里去了!”
接连几天,采用柳念薇的方法,成果斐然。水罐里隔三差五就有收获,毒饵也被消耗了不少,却再没发现粮食被祸害。那几只大白鹅也十分称职,在院子里来回巡视,叫声洪亮,老鼠的踪迹明显少了。
不到十天,困扰侯府多日的鼠患竟被彻底清除!清点下来,光是淹死、毒死的大老鼠就有二十多只,小的更是不计其数。
下人们欢天喜地,再看沈氏怀里那个咿呀学语的大小姐,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三少爷柳彦昭更是兴奋地围着妹妹转:“小妹!你真是太神了!比那些老师傅还厉害!”
老夫人特意赏了柳念薇一对小巧玲珑的金铃铛,笑着说:“咱们念薇,不仅是福星,还是个小诸葛哩!”
沈氏抱着女儿,心里满是骄傲和后怕。若不是念薇,这鼠患还不知要闹到何时。
柳念薇戴着金铃铛,小手一挥,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意思啦!】她心里得意地哼了一声,【对付几只小老鼠,还不是手到擒来?看来,以后这侯府的“技术顾问”,我是当定啦!】
经此一事,柳念薇在侯府的地位更加超然。而“小祖宗”不仅能识破阴谋,还能解决实际难题的名声,也悄然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