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薇却还没完。她挣开沈氏下意识来牵她的手,迈开虽然踉跄却异常坚定的小步子,噔噔噔(其实声音不大)走到离那两个婆子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
她伸出小手指,虚点着她们,心里头的愤怒和辩驳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而出,虽然嘴上还说不了长句子,但那心声却清晰无比地砸了过去:
**【你们两个坏蛋!躲在暗地里说我娘亲和哥哥们的坏话!我娘亲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娘亲,把我们都教得好好的!我大哥读书最厉害,对人最和气;我二哥聪明会赚钱,对我最大方;我三哥武功高,保护家里人!我们才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吵架!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_
**【什么福气太满招灾?胡说八道!我们家的福气,是爹爹和娘亲行善积德、哥哥们努力上进得来的!是堂堂正正的福气!才不怕人眼红!有本事他们也去行善,也去努力啊!躲在背后说酸话,最没出息了!】_
**【还有,说我出嫁嫁妆堆成山?那是我爹爹娘亲愿意疼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那是我们家的钱,我们爱怎么花怎么花!哥哥们才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他们都说了,要给我攒最多的嫁妆!你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_
这一连串心声,逻辑清晰,情感充沛,既有对家人坚定不移的维护,又有对闲言碎语本质一针见血的揭露(酸葡萄心理、挑拨离间),更有对未来家庭团结的自信展望。完全不像一个刚学步幼儿能说出的话,却偏偏从她心里涌出,真实得可怕。
两个婆子被这“心声”砸得头晕眼花,羞臊得满脸通红,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当场消失。沈氏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看着女儿小小身影站在那里,为她、为这个家奋力辩驳的模样,眼圈发热,心中那股郁结的寒气被驱散了大半。
柳念薇见她们只知道磕头,还不解气。她努力回想以前在府里见过的惩罚措施,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罚你们!罚你们去把后园子那个最大的莲藕塘给我清理干净!把枯叶子、烂泥都捞出来!不弄完不许休息!】_(体力惩罚)
**【还有,罚你们三个月月钱!让你们嚼舌头!】_(经济惩罚)
**【再有,以后不许你们俩在一块儿当差!分开!一个去东院扫落叶,一个去西院看门!看你们还怎么凑一起说坏话!】_(隔离措施)
这处罚一套接一套,还挺全面!
两个婆子面如土色,哪敢有二话,只顾磕头认错,表示绝对服从。
柳念薇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回沈氏身边,伸出小手要抱抱。刚才那副小斗士的模样瞬间收起,变回软萌团子,只是小嘴还微微撅着。
沈氏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微哑:“娘的念薇,长大了,会保护娘,保护哥哥们了。”
柳念薇趴在娘亲肩头,小手拍拍她,心声软软:
**【娘亲不怕。我和哥哥们都好好的,我们家也会一直好好的。这些坏话,像灰尘,掸掉就好了。我以后走路更稳了,天天在府里巡逻,谁再说坏话,我就走过去瞪他!】_
一场阴险的、试图以“关心”为名行挑拨离间之实的闲话风波,被刚学走路的小奶娃以最直接、最“护犊子”的方式彻底粉碎。消息传开,府中上下震动。这位小祖宗,不仅洞察力惊人,护起短来更是战斗力爆表,而且有理有据,罚人都罚到点子上!
自此,侯府内那些惯爱嚼舌根、传播负能量的角落,彻底偃旗息鼓。毕竟,谁也不想被一个路都走不稳、却能把你心里那点阴暗心思扒得底朝天的奶娃娃当场“制裁”,还得去捞臭泥塘、扣月钱、拆伙伴。那滋味,想想都头皮发麻。侯府的家宅安宁,在柳念薇摇摇晃晃的步伐中,得到了最接地气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