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东西和那行充满恶意的文字,密室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那“七日香”,果然存在,而且被李姨娘分成了“母毒”和“引药”,设计更为阴险!若不知情者只找到“母毒”而无“引药”,或者反过来,都无法构成完整毒杀,但这恰恰留下了无穷隐患和猜忌空间!这才是真正的“遗祸无穷”!
若非柳莲儿在疯癫中泄露只言片语,他们恐怕永远找不到这个隐藏的祸根!或者说,即使将来偶然发现,也可能因不明就里而酿成大祸!
“毒妇!当真是毒妇!” 柳承业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那张纸笺揉烂。
沈氏脸色苍白,紧紧搂着柳念薇,后怕不已。
柳念薇则是深深看了一眼那些瓷瓶。【李姨娘,你真是到死都没忘记害人。连自己女儿,都成了你传递恶意的工具和棋子。幸好,柳莲儿疯了,没能按你的计划‘慎用’,反而暴露了它。】
证据确凿,隐患消除。但同时,柳莲儿的存在性质也彻底改变了。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悲伤疯癫的庶女,而是一个知晓并可能(在某种刺激下)执行其母致命遗产的危险人物。尽管她现在神志不清,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清醒”,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柳承业、沈氏和老夫人进行了一次严肃的家庭会议。柳念薇也在场。
“莲儿如今这样子,留在府里,迟早是个祸害。” 老夫人捻着佛珠,语气决然,“她心中对我们,尤其是对念薇,恨意已深,又有她娘留下的这些阴毒念头(尽管可能混乱),难保不会做出极端之事。这次是侥幸得知,下一次呢?我们不能拿全府,尤其是念薇的安危去赌一个疯子的不可预测性。”
沈氏虽有不忍,但想到荷花池边起出的毒药和柳莲儿那怨毒的眼神,也点了点头:“母亲说得是。为了念薇,为了侯府安宁,不能再留她了。”
柳承业沉默良久,最终沉重颔首:“也罢。她娘在西山清寂庵去的,就送她去同一处吧。那里是家庙,有规矩约束,也能让她远离是非,青灯古佛,或许……能让她真正静下来,了此残生。也算是我们对她,最后的仁至义尽。”
决议已定。
没有再见,没有告别。在一个雾气蒙蒙的清晨,一辆结实却不显眼的青帷小车从侯府侧门悄无声息地驶出。车内,柳莲儿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健壮婆子夹在中间,她似乎对周遭的变化有些迟钝,只是呆呆地看着晃动的车帘,嘴里依旧无意识地念叨着“娘”、“荷花池”、“石头”之类的词语。
车子朝着西山方向,缓缓驶去,驶离了这个给予她生命、荣华,也给予她痛苦、疯狂和最终归宿的侯府。
侯府内,柳念薇站在阁楼上,远远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中一片平静。
【柳莲儿,你的悲剧,始于你娘的贪念和教养,也源于你自己的选择。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西山清寂,或许对你而言,是最好的去处。至少在那里,你不会再被仇恨裹挟,不会再害人害己。】
至此,李姨娘一脉对侯府内宅的所有威胁和影响,被彻底、干净地拔除。侯府的天空,终于完全放晴。而柳念薇知道,内宅的安宁来之不易,家族的崛起之路,才刚刚开始。她的目光,已经投向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