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后的集市上,热闹里藏着刺眼的对比。
街角的包子铺前,富家子弟金三郎正嫌蒸笼里的肉包油太多,随手扔给旁边的乞丐,溅了对方一身汤汁也毫不在意;不远处的粮摊前,穷人家的阿禾正踮着脚,数着手里攥皱的几枚铜板,犹豫着是买糙米还是更便宜的麸皮。
这一幕被来集市采买的韩小羽看在眼里。他刚帮娘换了些布料,转身就撞见金三郎的仆从正呵斥一个卖柴火的老汉,只因对方的柴火沾了点泥,弄脏了少爷的绸缎鞋面。
“不就蹭了点泥吗?赔你几文钱便是,何必凶巴巴的!”韩小羽忍不住上前。
金三郎斜睨他一眼:“乡巴佬懂什么?这鞋面是江南运来的云锦,你卖十车柴火也赔不起。”说着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地上,“给你,离远点,别污了我的眼。”
韩小羽没捡银子,反而扶起被推搡的老汉:“银子再多,也买不来体面。”
这话像针似的扎了金三郎,他扬手就要打,却被赶来的里正拦住。“三郎息怒,小羽也是好意。”里正叹着气,拉过韩小羽到一旁,“你当他愿意这样?他爹是镇上的盐商,家里库房的银子堆成山,可佃户们交不起租子,只能拿儿女抵债,这世道……”
韩小羽这才注意到,集市角落搭着几个破棚,里面挤着些面黄肌瘦的人,都是交不起租子被拉来的。一个妇人正抱着哭闹的孩子,孩子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而不远处的酒楼里,金三郎正让掌柜把没动几筷子的烧鸡赏给狗。
“里正叔,就没人管管吗?”韩小羽攥紧了拳头。
“怎么管?”里正苦笑,“金家捐了钱修祠堂,连县令都要让他三分。再说,谁家没点难处?去年旱灾,我家也差点把地卖了。”
这话让韩小羽想起自家——爹早逝,娘靠绣活供他读书,夜里总对着油灯叹气,说要是能有块好地,就不用总吃野菜。而金三郎家的田地,连管家都记不清有多少亩,雇着上百个长工,收的粮食够全村人吃三年。
那天晚上,韩小羽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集市上的破棚,想起金三郎扔银子的样子,忽然坐起来点灯,在纸上写写画画:“要是能让地里的收成多些,要是租子能少些……”
第二天,他去找村里的老秀才。老秀才听他说完,指着窗外:“你看那田埂,高的地方旱,低的地方涝,可金家的田有专门的水渠,旱了能引水,涝了能排洪。寻常人家哪有这本事?”
“那我们就自己修水渠!”韩小羽眼睛亮起来,“大家凑钱凑力,总能挖出条沟来。”
老秀才摇摇头:“难啊。金家不会乐意的——大家收成好了,谁还肯去他家当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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