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她死死盯着萨格隆，一字一句地追问。
萨格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被狞笑覆盖。可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为一缕乳白色气体，消散在空气里。
“玛莎莉…… 玛莎莉！别相信你看到的！” 洛克焦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玛莎莉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 “幽灵 - 1 号” 的指挥椅上，观察窗外是一片混沌的灰白色，正是次空间的景象。
“刚刚…… 刚刚那东西是什么？” 她转头看向洛克，眼神里满是疑惑，仿佛想从他眼里找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每次穿越次空间，都可能遇到这种东西。” 洛克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如果在里面情绪波动太大，可能会变成活死人，醒不过来。”
他咂巴了一下嘴，像是在回忆往事：“当年导师带我们第一次进行空间跳跃时，一起培训的 20 个人里，有 5 个再也没醒过来。”
玛莎莉猛地站起，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最重要的 k-3192（沈飞）——”
她立刻抬手触碰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一道全息投影在身前展开，正是实验体房间的实时画面。
——“幽灵 - 1 号”?实验体房间内
猩红的地毯从房间门口一直铺到中央的婚礼台，沈飞站在地毯尽头，一身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女儿小雨穿着粉色的儿童裙，沿着地毯小跑而来，手里捧着的花瓣一路撒下，小脸上满是雀跃，蹦蹦跳跳地跑向婚礼台，还不忘回头朝沈飞笑。
紧接着，沈飞伸出手，牵住了缓缓走来的苏婉 —— 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裙摆拖在地毯上像撒了层月光，头纱轻轻垂在肩头，美得像从梦里走出来的仙子。两人相视一笑，并肩一步一步朝婚礼台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郑重。
婚礼台上铺着米白色的丝绒桌布，沈飞的父母并肩坐在中央的木椅上。母亲穿着藏青色的旗袍，鬓边别着一朵珍珠花，看见沈飞和苏婉走来，眼角的皱纹里都浸着笑意，抬手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父亲则穿着深灰色西装，背脊挺得笔直，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缓缓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
墙上挂着沈飞和苏婉的合照，桌上摆着两只叠放的香槟杯，连空气里都像飘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爸爸，妈妈，该交换戒指啦！” 小雨跑到沈飞脚边，踮着脚尖举起手里的白色丝绒戒指盒，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她的小手指轻轻勾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对银白戒指。
就在戒指即将套上苏婉无名指的瞬间，高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女声，带着明显的焦虑，穿透了婚礼的温馨氛围：“k-3192（沈飞）！不要相信你看到的！这一切是幻象！”
是玛莎莉的声音！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进沈飞的脑海，原本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 —— 冰冷的金属舱壁、实验舱藤蔓般的半透明导管、黑色的药剂、张浩自动跪下的场景、李锐被砍头的画面…… 他们明明是被一艘外星飞船掳走，怎么可能回到地球，举办这场“幸福”的婚礼？
他握着戒指的手猛地顿住，眼神里的温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的警惕。他猛地抬头环视四周，原本温暖的房间开始微微晃动。
“爸爸，怎么啦？” 小雨还维持着举着戒指盒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小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一缕乳白色气体，轻飘飘地向上浮起，消散无踪。
沈飞心脏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冰凉的空气。他转头看向婚礼台，母亲举在半空的手还停在擦眼泪的动作里，父亲的点头也僵在半途，两人的身影同样开始变得透明，最终也化为两缕乳白色气体，融入了房间的空气里。
最后，他看向身边的苏婉。她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沈飞松开她的手，看着她的身体从裙摆开始，一点点变成乳白色气体 ——婚纱、指尖的温度，全都在眼前消散。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猩红的地毯、米白色的婚礼台、墙上的合照，全都破碎消失不见。沈飞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金属隔间里，四周是冰冷的舱壁，哪里还有半分婚礼现场的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