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抖动。
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中缓缓浮起，如同溺水者挣扎出水面。林枫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头痛和全身散架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黑暗堡垒或空间乱流，而是一片低矮、布满污渍和裂纹的混凝土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铁锈味，还有一种……劣质能量液燃烧后的刺鼻气味。
他躺在一张坚硬的、铺着脏兮兮毯子的板床上。身上穿着粗糙的、打满补丁的亚麻布衣服，原本的混沌铠甲消失无踪。体内，那浩瀚如海的君王级力量荡然无存，只剩下微弱如丝、几乎难以感应的一缕混沌本源，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转。灵魂深处，“万象天衍”系统一片死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力量……几乎完全消失了？
林枫心中一震，强忍着不适，挣扎着坐起身，混沌的眸子锐利地扫视四周。
这是一个极其狭小、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墙壁斑驳，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缝隙透进微弱的光线。房间里除了一张板床，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磕碰变形的金属水壶和半块黑乎乎、像是某种合成食物的东西。
这里……是哪里？
他尝试调动神识，却发现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了可怜的数米之内，如同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他产生了极强的压制！
“咳咳……”旁边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林枫转头，看到板床对面的角落里，还蜷缩着几个身影。是水冰、金锐、土垚、姜老和张健！他们也穿着同样的破烂衣服，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显然也和他一样，力量尽失。
还好，大家都还活着。林枫稍微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超维跃迁的代价太大了，系统沉寂，力量跌落谷底。现在的他们，与普通人无异。
他艰难地下床，走到水冰身边，探了探她的脉搏，极其微弱，但生命特征尚存。他又检查了其他人，情况类似，都处于深度昏迷和虚弱状态。
必须尽快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找到恢复的方法，并弄到食物和水。
林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门边，门是从外面锁死的。他尝试推了推，纹丝不动。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
囚笼？还是某种收容所？
他回到窗边，透过木板的缝隙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条狭窄、肮脏的巷道，地面流淌着污浊的液体，堆满了垃圾。远处，是密密麻麻、高耸入云、但大多破败不堪的钢铁建筑群，如同巨大的墓碑林。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被厚厚的、泛着诡异光晕的云层笼罩，看不到日月星辰。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压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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