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凭尊酒送无憀,莫损愁眉与细腰。
人世死前惟有别,春风争拟惜长条。
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
为报行人休尽折,半留相送半迎归。
【宁安批注】:为什么要折柳送人?让它好好长着不行吗?我不送你这个,你也不许走。
(画了一棵柳树,周围画了一圈栅栏,栅栏上挂了个牌子,写着“清宴的!不许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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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颂 · 但感别经时
【卷首语】有些话,像小鱼在肚子里吐泡泡,咕噜咕噜的。我抓不住,就用诗来装。
(卷首画了几个从小鱼嘴里冒出来的泡泡)
壹《浩歌》 · 李贺
南风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
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
青毛骢马参差钱,娇春杨柳含缃烟。
筝人劝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问谁?
不须浪饮丁都护,世上英雄本无主。
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唯浇赵州土。
漏催水咽玉蟾蜍,卫娘发薄不胜梳。
羞见秋眉换新绿,二十男儿那刺促?
【宁安批注】:我要买最好的丝线,不绣什么君子,绣……绣两只在水里一起游的鸭子!
(在“买丝绣作平原君”句旁,画了两只头碰头的水鸟)
贰《潜离别》 · 白居易
不得哭,潜别离。
不得语,暗相思。
两心之外无人知。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
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
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宁安批注】:这首诗不好,我不喜欢。为什么不能说话?为什么要想念还不能说?我偏要说!我想你了就要让你知道!
(在旁边重新誊抄了一遍,上面画了个愤怒的叉。誊抄好的“潜离别”和“暗相思”几个字被炭笔狠狠涂黑)
叁《一剪梅》 · 易安居士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宁安批注】: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怎么会下眉头呢?我想到你的时候,明明一直在笑,眉头舒展着呢!
(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眉毛弯弯,嘴角上扬。从心口处画了一条线,连接到脑门上,写着“一直在这里!”)
肆《金石录》后序(节选) · 易安居士
……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
【宁安批注】:太傅说,“赌书消得泼茶香”。他们在一起看书、喝茶、打赌,笑得把茶都洒了!这多好啊!以后我们也要这样,一起做所有的事,而且我要赢你!让你每次都把茶洒在身上!
(画了两个小人对坐,中间一本书。一个小人得意地举手(标着“我”),另一个小人(标着“你”)衣服上有一大滩茶渍,脸上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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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诗选完了,可我还是觉得,心里满满的话,这册子一本根本装不下。
(在“后记”文字旁,仿着玉莲的样子勾勒,还有了两片依偎的荷叶,一片稍圆阔,一片更纤长,叶脉相连。在荷叶下方,又添了几笔水波,水中是两只并肩游弋的水鸟背影。)
没关系,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清宴
(字迹在此处停顿,一滴墨迹在“宴”字的末尾微微晕开,像一颗来不及收住的泪,又像一颗初结的蓓蕾。在这墨迹旁,用彩色颜料画下了两片相互依偎的荷叶,叶脉相连,共着一支茎。也是全册除了红痣外唯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