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裴舒朗来到百味居，按照以前那般又去往二楼包厢。步履沉稳，衣袂微动，周身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
正当他踏上楼梯，便听到楼下大堂角落里有人道:“你看，我就说这裴家公子同这个店铺老板有一腿，两人关起门来不知在做什么勾当……”
桌上另一人道：“啧啧，两个大男人，日日独处一室，怕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断袖之癖……”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传进裴舒朗的耳中。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中骤然炸开。
银白色似闪电般一晃而过，精准地劈在两人中间的桌案。
木桌应声从中间断成两半，杯碗盘碟碎了一地，汤汁菜叶四溅，满是狼藉。
那两个人被吓得傻了，在原地愣了一瞬，脸色也惨白如纸。
裴舒朗缓缓转过身，睥睨着楼下的两人，目光如刃。
“下一次，这鞭子甩的就不是桌子，而是你们的脸。知道了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知道了……”
“知道了……”
两个人早已吓破了胆，抖抖索索说完这个句话，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出百味居的大门，生怕这位活阎王一个不爽再甩他们一鞭子。
事发之时，龙瑶恰好在外面采买，回来后便瞧见正在收拾那张被劈成两半的烂桌子和满地狼藉的碎片。问他发生了什么，张野便连将此事从到尾说了一遍。
龙瑶定了定神，问道：“裴公子可还在？”
张野道：“还在楼上。”
龙瑶点了点头，心思复杂地转身踏上楼梯。
走到门口，她举起手，却犹豫了片刻，默了一会，还是敲响了房门。
听到里面一声冷冰冰的“进”，龙瑶这才推门而入。
裴舒朗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喝茶，天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俊却紧绷的线条，目光落在窗外某处，并没有看龙瑶。
龙瑶搓着手，脸上堆起来一个讪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裴公子。今日之事我听说了，你千万别……”
龙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裴舒朗冷硬地打断。
“龙老板，以后我不会再来百味居了。”
龙瑶这一下是真的慌了，立刻道：“别啊。我们两个人清清白白，何必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
“龙老板。”
裴舒朗放下了茶杯，瓷器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晰的“叩”声。
“你也该知道，今日我能坐在这里，全是因为小果的关系。龙老板救了小果，小果又喜欢你，她很少这么喜欢一个人，作为她的舅舅我自然不能让她不高兴。看在小果的面子上，我总是要留有几分余地。”
裴舒朗顿了顿，语气倍感疏离：“我当初答应教你弹琴，同样也是因为小果的请求。但是如今的流言四起，污人耳目，所以我看这事便就此作罢吧。”
“裴公子，就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胡说八道，我们连正常来往都要断绝吗？”
“龙老板是聪明人，当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有些界限逾越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
龙瑶还想说什么，裴舒朗的眼神忽然扫过来，眼神极冷，看得龙瑶将剩下的话也咽了回去。
“莫非龙老板真的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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