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是个极其信鬼神之说的人。
上次环翠楼被吓过一回后,便一病不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蜷缩在床榻上,整日嘴里念念叨叨些胡话。
请来的大夫都说是惊惧过度,伤了心神,只能慢慢调养。可一碗碗汤药灌下去,却不见半分起色。
张管事躺在床上,几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一合眼就会看见那个满脸是血的少年,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向他索命。
别来找我……真的不是我……
……
“不要找我…”
……
这一副样子已经是神智不清,张夫人见状,也只能默默擦去眼泪,离开了房间。
屋子中静悄悄的,只剩张管事断断续续的呓语。
忽然,烛火被夜风吹动,摇曳不定,火光忽明忽暗,将灭将熄。
“谁!”
张管事猛地撑起身子,瞪大双眼四下搜寻。
无人回应。
张管事这才放下心,重新躺了回去。
头一沾枕头,“呼”的一声风响,屋中蜡烛熄灭,顿时陷入黑暗。
阵咿咿呀呀的戏腔猝不及防地响起,尖锐诡异的嗓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仔细一听,这声音听同那日戏台上的声音,一模一样。
“吾乃男儿身…”
…
“你割我之舌…”
…
“变成厉鬼…”
…
“索你命来…”
…
断断续续地的戏声,慢慢地想他靠近,就好像是催命的的回想。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前飘过,张管事吓得咕噜一下从床塌滚到地上。
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经多了一道黑影。
“啊啊啊啊啊!!!!!!!”
一声四声雷飞的惨叫,从张管事的口中传出来。
“不是我要割你舌头的…也不是我要害死你…”
……
“别来找我!我只是听命于人,不关我事儿啊……”
张管事被吓得要哭出声音,后背紧贴在床头,两股战战,温热的液体在地上汇成一滩,浸湿了地砖。
“咔嚓” 一声,外面惊雷炸响,电光划破黑暗,刹那间亮如白昼,也让那张布满血痕的脸,显得格外清晰与狰狞。
没有舌头的嘴一张一合,反反复复重复两个字:
“是谁……”
……
“是谁……”
……
“是谁……”
……
“是谁……”
……
“裴逢郅!是裴逢郅!是他命我将你囚起来,是他让我割了你的舌头,也是他让我杀人放火,将你害死!都是他做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求你不要过来!”
张管事涕泪横流,不停地在地上磕头,砰砰的响声极大,额头上都磕出血,他却仿佛没有痛感一样,继续磕下去。
那身影微微一顿,似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脚步停下,没有继续再向前。
烛火忽然重新亮起来,房间照得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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