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男子的身影，便好似被戳破的泡沫，消散在了白蛇的眼中。
而白蛇，也随之从幻梦中惊醒。
白蛇怔愣的呆在原地，看着周围熟悉的情景。
“前世……吗？”
“才不要呢。”
“我是蛇，才不是笨笨的人呢。”
一切都如梦幻泡影，再醒来时，白蛇依然还是白蛇。
白蛇似乎变了。远观之下，如不仔细辨认恐怕难以将其与之前的白蛇合为一体。尽管外貌没有一丝变化。
但眼睛依旧澄澈，眼中淡漠未减一分，亦未增一分。
没有一丝情绪流动，一如既往。
以及，一如既往的慵懒，贪睡。也依旧那般容易满足。
白蛇依旧未变。
白蛇一如既往，除了平白无故多出十数年的记忆外，再无其他。
但，白蛇依旧变了，这是白蛇自己都感受不到的。如若书生此时仍在此处，定能说出白蛇的变化。
那抹最稚嫩的童真。
白蛇抬起头，望向顶上明月。
白蛇笑了笑。如果白蛇能笑的话。
“少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良辰美景，自是应好好睡上一觉。”这么想着，白蛇又趴下身子，缓缓睡去。
次日，这次白蛇没有像过往一般，回到山洞中继续沉眠。
而是顺流而下，来到湖泊之中。
昨日一夜过后，白蛇能明显的感觉到，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
或者说白蛇眼中的世界，与此前大不相同。
如仅仅游荡在水中，便能感觉到世界对它的亲和。宛如一个母亲轻轻的捧护着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其呵护在怀中。
白蛇感觉整片湖泊皆对它散发着友好，更愿意为他所用。
思即此，白蛇尝试着摆弄周身水汽。
身旁水域竟然也跟着它的思潮缓缓涌动。竟在向来平静的湖面上聚成一处涡流。
尽管平缓的连一旁水草也如泰山般无法撼动。
却也是从前未有的神迹。
蛇真厉害！
不仅如此，原本那对白蛇爱搭不理，惹得白蛇只得独自生闷气的白色星点，竟然变得向痴情儿一般毫不顾形象的朝白蛇贴来。
竟比湖泊汇聚的蓝色星点还要更加亲和。
时至如今，且又凭空多出了十数载的记忆。
白蛇已经对眼前星点有了大致猜测。
“既然此世间有妖，眼前有如此神异。更何况连书生都曾主张过世间有仙人之说。那这些五颜六色的星点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灵气了。”
“而，湖泊所汇聚的蓝色星点应该就是水灵气，而这白色星点冰凉，而且其他地方稀少，又不如月华那银白色荧光般清冷的，恐怕就是冰灵气了。”
“而冰灵气与蛇亲近，那白蛇就是条冰蛇了。”
白蛇很满意，因为他发现他似乎终于可以吸收眼前的白色星点了！噢，如今该改口叫冰灵气了。
于是白蛇历经十年，终于，开启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然后……
然后白蛇就趴在湖底再一次睡着了。
……
白蛇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
而且还因此诞生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严重的问题。
“好饿。”
白蛇两只狗狗耳朵扒拉在脑袋上，如果有的话。
原来白蛇不知道睡了多久，又由于身在湖底，吸收不到月光中的银白色荧光，导致从诞生起几乎没怎么挨过饿的白蛇，如今饿得想哭。
又或许已经哭了，只是在湖中看不出来。
没有办法，白蛇只能一个扭身，直接往湖面上而去，以祈祷现在月亮还没有下班。
抬头望天，只见旭日东升，紫气播撒，已然一副清晨模样。
白蛇欲哭无泪，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白蛇也没过多纠结，回到山洞之中。
心中颇有怨气。
气鼓鼓的看着不断往蛇身上贴的冰灵气。
“舒服是舒服，为什么不能像月华一般填饱肚子。”
白蛇这么想着，越想越委屈。
索性就不想了。
“睡觉。”
如果冰灵气知道白蛇的想法，必然会感到委屈。
白蛇自己修为太低，无法辟谷，怪得了谁。
不过，冰灵气，终究是不可能知道了。毕竟它可没有灵智。
夜半，山洞中早已不见白蛇身影，原本的庞然大物，此时此刻，正‘一脸陶醉’的面无表情，吸纳着月华。只不过，眼神早已不复澄澈，只余下痴迷。
感受着逐渐‘充盈’的肚子，与逐渐消失的饥饿感，白蛇安然进入梦乡。
只不过，白蛇最近也不知道是命犯太岁，还是出门没看黄历。
噢，应该不是，白蛇压根没出门。
烦心事如今也是接踵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