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立即采取最高级别监控，并伺机秘密清除。”
作为军统特务，他深知这份报告意味着什么——暗杀令，不死不休。
可他该如何选择？
忠诚于组织铁律？还是忠于亲眼所见的事实？
他伸手触碰报告，指尖如触电般缩回。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 雨夜码头，她如鬼魅现身，从76号枪下救出重伤的他；
· 一次次接头，她递来的情报精准无比，挽救无数生命；
· 她看向姚慧时眼中的关切，绝非伪装；
· 听雪轩里擦拭旧书的沉静侧影，与翻云覆雨的“幽灵”真是同一人吗？
“我到底该信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后堂回荡。
忠与义如两股巨力撕扯着他的灵魂。一方是军统信条：“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另一方是无法抹杀的良知——她打击日寇，保护同胞，是敌人最恐惧的利刃！
上报，他是“功臣”，却亲手葬送抗日力量与救命恩人；
隐瞒，他是“叛徒”，却可能保住扭转战局的关键。
油灯渐熄，黎明未至。李舟猛地睁眼，眼中血丝遍布，却燃着决绝的光。他抓起报告，快步走向墙角，拨动隐藏保险柜的密码。
“咔哒。”
柜门开启。他将报告塞进底层，用无关文件掩盖，重重关门。
这一关，也关上了他作为“军统功臣”的道路。
他踉跄坐回桌前，双手捂脸，肩头微颤。压抑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良久，他抬头望向窗外破晓的微光，嘶哑低语：
“姜念安……茯苓……‘掌柜的’……无论你是谁……”
声音疲惫，却带着尘埃落定的平静。
“只要你手中的刀仍砍向鬼子汉奸……只要你仍护着同胞……”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我李舟今日赌上前程性命……护你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