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沉默片刻：“很快。他最后想着你。”
小马点点头，眼泪又涌出，但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她看向远处群山：“爹常说，等仗打完了，带我去看真正的海。说海比咱这儿的山大得多，蓝得像天掉下来了。”
“会有那天的。”茯苓说。
杰克拄拐过来，向小马微微躬身：“马姑娘，你父亲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永远记得。”
小马摇头：“爹做他觉得该做的事。”
午后，茯苓独自走出村庄，沿小路爬上村后山岗。视野开阔，远处青山连绵如巨龙脊背。冬日的山峦苍凉却巍峨。
她找块平整石头坐下，眺望远方——张家庄的方向，老马牺牲的地方。山风拂面，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
老马的笑容，苍凉的山西民歌，张家庄的枪声爆炸，中弹时身体的震动，鲜血染红的土地……画面如潮水翻涌。悲伤，仇恨！是对敌人残忍狡诈的刻骨仇恨！是对土地被蹂躏、同胞被屠戮的滔天怒火！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周政委。
“就知道你在这儿。”周政委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个水壶，“喝口，热水。”
茯苓接过，温水入喉缓解了干涩。
“小马那孩子，”周政委望着远方，“是老马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三年前她娘病逝，老马就把她托付给组织，自己继续跑交通线。”
“他知道这趟危险。”茯苓轻声。
“知道。”周政委点头，“出发前他找我，说万一回不来，别告诉他闺女细节，就说爹打鬼子牺牲了，光荣。”他顿了顿，“他还说，要是姜同志——就是你——能活着到根据地，就把这个交给你。”
周政委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茯苓接过打开，里面是把保养良好的匕首，刀柄刻着个“马”字。还有张纸条，字迹歪斜但有力：“闺女，这把刀跟了我十年，砍过柴，杀过狼，宰过鬼子。送你了。路还长，保重。”
茯苓握紧刀柄，皮革缠绕处已被磨得发亮，浸着岁月的痕迹。
“老马看人准。”周政委看着她，“他说你身上有股劲儿，像山里的石头，看着不起眼，能砌成长城。”
远处传来训练的号子声。山下村庄炊烟袅袅，鸡鸣犬吠，生活如常进行。
“上海那边，”周政委声音压低，“组织需要你回去。但现在不急，你先养好身体，熟悉根据地情况。影佐那条老狗，账迟早要算。”
茯苓点头。她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连绵青山，仿佛在与长眠英魂告别。
山风吹起她额前碎发。她握紧匕首，转身下山，步伐坚定。
【成功完成关键护送任务，妥善处理战友后事，信念得到淬炼与升华，个人成长与意志力达到新的高度。阶段性任务完结，功勋+500。】
【当前功勋：。】
【系统提示：宿主已具备开启更高阶能力兑换与任务的资格。请返回安全据点后进行详细查询。】
系统提示音如出征号角。茯苓抬起头，目光穿透村庄屋顶望向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