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季南泽角勾着点促狭的笑，手里还拎着她刚才摔在地上的餐盘——里面那两块小肉，正孤零零地躺在番茄酱里。
“饿晕的？”季南泽晃了晃餐盘，“早说啊，我这儿有鸡腿。”
“谁、谁饿晕的！”林应橙瞪他，刚想坐直，又被时星柠按住：“别动！你再缓缓。”
一个领导清了清嗓子，拍板道：“孩子，记得把饭吃了，别再饿着了啊。”
校长又推了推眼镜，看向打菜窗口：“小王啊，下次给学生打菜手稳点嘛，你看这孩子，饿的……”
打菜阿姨举着勺子从窗口探出头，一脸无辜：“校长，我这勺肉比平时多给了半块呢！她晕得也太突然了，我还以为嫌我给少了演的呢！”
那个阿姨拿过她的饭盘，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舀进红烧肉盆里，连肉带汁盛了满满一大勺，没等林应橙说话，又往旁边的土豆炒肉狠狠挖了一大勺。
餐盘里的菜堆得像座小山，林应橙看得一愣，刚想说“阿姨够了”，阿姨已经把餐盘往她手里一塞，挥着勺子催道：“快拿去吃！别再晕了啊。”
林应橙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应了一声，拉着时星柠就跑。
人群渐渐散开，议论声也轻了下去，但林应橙能感觉到，那些还隐隐约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低头扒饭，头也不敢抬，却听见身后同学还在小声议论：
“原来低血糖晕过去是这种姿势，学到了……”
“重点是她被帅哥接住了诶！”
“你们没人关心阿姨的手抖术到底练了几年吗？”
林应橙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闷声闷气地说：“阿星，我明天就转学。”
时星柠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背：“别啊，你可是治好了阿姨的帕金森，二中的传奇人物，姐妹，你应该要出名了。”
林应橙:“……”
这出名方式还挺特别的。
她不稀罕。
——
自从林应橙在食堂晕过那回，打菜阿姨的手抖症像是被“吓”好了。
这天林应橙刚走到窗口，阿姨抄起勺子就往她餐盘里扣了三大块红烧肉，油星子溅在白瓷盘上亮晶晶的。
后面排队的男生看直了眼，忍不住咋舌：“阿姨，您今天手也太稳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阿姨拿着勺子敲了敲铁盆，下巴朝林应橙的方向扬了扬，嗓门亮得全食堂都能听见：“那可不，上次这姑娘一晕，把我手都吓成定海神针了！再抖？我怕她直接给我演个当场碰瓷版《卖火柴的小女孩》——饿晕前还盯着我勺里那两块肉呢！”
周围顿时笑成一片，林应橙端着餐盘脸都红了，刚想辩解，阿姨又塞给她个茶叶蛋：“快吃你的！再饿晕了，我这勺红烧肉可不够赔你医药费。”
旁边的时星柠笑得直不起腰：“小橙子，你这是用‘一晕之力’，为全校师生谋福利啊，要不你下次……”
林应橙急忙往她嘴里塞了个包子，“……你可别再提了。”
她坐下来，有点生无可恋，“这算不算工伤？脸都要丢没了……”
一个正在打菜阿姨正好听见，隔着队伍冲她喊：“小姑娘别害羞！下次想吃啥跟阿姨说，管够！再晕可就不算工伤啦！”
林应橙差点把粥喷出来，时星柠已经笑要笑死了，拍着她的背说：“听见没？阿姨都给你开绿色通道了，下次打菜报你名字，估计能直接端走半盆红烧肉。”
林应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