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猜谜不？输了的罚唱《青春修炼手册》！”不知是谁起的头，立刻有人接腔：“这惩罚也太狠了吧，莫姐刚走你就敢提她铃声？”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有人在摸黑传零食。
前排女生们凑在一起，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几张兴奋的脸，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考试答案，偶尔爆发出一两声短促的笑。
萧曜野和季南泽“咔嚓咔嚓”磕着瓜子儿聊天。
季南泽:“还好上次看鬼片留了包瓜子儿没吃。”
萧曜野笑了一声，走廊外微弱的光打在他脸上：“你这叫未雨绸缪？我看是嘴馋没忍住留的后手。上次看《午夜凶铃》，你抱着这包瓜子啃得比贞子爬出来还投入，差点把包装袋嚼了。”
季南泽手一顿，瓜子壳卡在牙缝里：“那叫临危不乱懂不懂？越吓人越得靠嗑瓜子压惊。再说了，要不是莫姐非要关灯看，我能吓得把瓜子仁吐你脸上。”
“拉倒吧，”萧曜野笑得呛了下，“是谁看完三天不敢一个人上厕所，非说卫生间镜子里有长头发？”
他突然压低声音，往季南泽耳边凑：“不过说真的，现在这黑灯瞎火的，比看鬼片有氛围多了。你说会不会……”
他故意拖长尾音，伸手在季南泽后颈虚虚一挠。
“卧槽！”季南泽吓得蹦起来，瓜子撒了一地，“萧曜野你找死啊！”
手忙脚乱去踹他凳子，却被对方灵活躲开，两人在黑暗里你推我搡，踢到桌腿的闷响混着瓜子壳滚动的“咔嚓”声，惹得旁边王翊安喊：“俩大男人别打情骂俏了，瓜子分点啊！”
季南泽一巴掌扇过去，“什么玩意打情骂俏，瓜子不分，我俩都不够吃呢。”
萧曜野拿着不知哪来的糖纸在手里转圈，对王翊安说:“等来电了请你喝可乐。”
王翊安嘿嘿笑着，“还是野哥好。”
时星柠见后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黑暗中也往萧曜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转而递了一半给林应橙。
林应橙:“？”
林应橙:“你哪儿来的瓜子？”
时星柠眼尾带笑，指了指后面，冲林应橙挤了挤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那口型明摆着是“后面那两人的”。
林应橙惊得差点把瓜子壳都给吞下去，朝时星柠竖起了拇指，嘴唇动了动，似在说“多拿点？”
两人正说着，后桌突然传来季南泽的嚷嚷：“哎这瓜子怎么少了一半？王翊安你是不是趁黑偷拿了？”
王翊安举着空了的糖纸喊冤：“我吃你们颗糖都记仇，还偷你瓜子？再说了，说不定是老鼠叼走了。”
“还有老鼠？”萧曜野低声笑了笑，“合着校长的灭鼠白搞了？”
两人正聊着，时星柠瞅见萧曜野桌角那半包瓜子还敞着口，心里一动。
她悄悄往后转了半圈，指尖刚要碰到塑料袋，头顶“啪”地一声，日光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线瞬间灌满整个教室。
她的手僵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带着脸上还没来得及收的促狭笑意都定住了。
萧曜野就坐在她斜后方，刚剥了一半的瓜子停在嘴边，视线直直落在她手上。
走廊的微光、手机的碎光都抵不过这盏灯亮，他眼底的戏谑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却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甚至还往后靠了靠椅背，给她腾出更方便够到瓜子的空隙。
“偷瓜子偷到正主面前了？”他声音不高，带着点刚磕完瓜子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半分恼意，反倒像在看什么有趣的小把戏，“时星柠，你这手速挺快啊。”
时星柠手猛地一缩，耳尖泛着点粉，刚想找个借口，却见他用下巴点了点那包瓜子，指尖在包装袋上敲了敲，
“还拿不拿了？再不动手，季南泽那家伙回头该抢光了。”
他眼神里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惯有的散漫，可那话里的纵容却藏不住。
季南泽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刚要开口，就被萧曜野一个眼刀扫过去，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时星柠愣了愣，见他确实没打算追究，反而真的把瓜子往她这边推了推，终于忍不住抓起一把，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混着季南泽“你居然纵容小偷”的控诉，像颗扔进心湖的石子，漾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