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白说道：“我平时也就偶尔看看书，喜欢看一些苏联的小说，比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时候也跟同事去工人文化宫看看电影，或者参加团支部组织的学习。”
周晓白倒也回答得中规中矩，符合这个城市青年的特点。
易瑞东点点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好书，保尔·柯察金的精神值得学习，我们局里也经常组织学习，提高思想觉悟。”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在一种客气而略带试探的氛围中展开。
周晓白起初有些拘谨，回答简短，但随着谈话进行，她发现易瑞东并非想象中那种严肃刻板的公安干部，反而沉稳踏实，言语间透着真诚，也逐渐放松下来，能就话题多说几句自己的看法。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杯茶渐渐凉了。
易瑞东看了看天色，觉得初次见面不宜太久，便适时地说道：“周同志，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公园里走走？”
周晓白轻轻点头：“好。”
两人便起身，沿着公园的小径慢慢散步，话不多，但气氛比刚才坐在茶座时更为自然。
易瑞东会偶尔指一下园里的花草，或者聊两句北京的天气变化，周晓白跟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两人沿着小径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给公园的亭台楼阁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时间不长，他们走到了公园门口附近。
这时，易瑞东注意到门口有个推着小车的老大爷，车上摆着些北京特色的零食，有冰糖葫芦、果脯，还有用油纸包着的驴打滚。
他停下脚步，对周晓白说：“周同志，稍等一下。”
他走到小车前，看了看，对老大爷说：“同志，来一串冰糖葫芦，再包两块驴打滚。”他掏出零钱付了账。
易瑞东拿着东西走回来，先把那串红艳艳、裹着透明糖壳的冰糖葫芦递给周晓白：“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接着又把用油纸包好的驴打滚也递过去，“这个软和，不费牙。”
周晓白有些意外，脸上泛起更明显的红晕，连忙摆手：“易同志，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一点小吃，不值什么。”
易瑞东语气温和，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恳，“走了半天，也该歇歇脚，垫补一下。”
见易瑞东态度真诚，周晓白不好再推辞，轻声说了句“谢谢”，接了过来。
她先小心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酸甜冰凉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让她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
看着周晓白放松下来的神情，易瑞东自己也拿起一块驴打滚吃着。
两人就站在公园门口的老槐树下，傍晚的风轻轻吹过，气氛比刚才在茶座和散步时更多了几分随意和亲近。
易瑞东看着周晓白小口吃着冰糖葫芦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他觉得一直“周同志”、“易同志”地称呼，确实显得太过生分和公事化。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尝试着用更自然的口吻说道：
“周同志……你看，咱们这也算认识了。老是‘同志’来‘同志’去的，听着有点太正式，也太陌生了，我以后……叫你晓白，行吗？”他说完，目光温和地看着周晓白，带着询问的意味。
周晓白正咬着山楂果，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耳根悄悄红了。她垂下眼睑，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也像是在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