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沉默。他没想到爆炸的动静会这么大。
走出矿洞，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却也让他左臂的灼痛在寒冷中变得更加清晰。夜空下，铁砧镇依旧沉寂，但远处男爵府的方向，似乎隐约有灯火在移动。
“镇上有反应了？”陈默问。
“废话！”赫洛斯低骂一声，“凯诺那个蠢货估计正吓得尿裤子，说不定已经派人去请星穹议会那帮‘专家’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沿着偏僻的小径快速返回镇上。赫洛斯的铁匠铺后院有一道不显眼的小门，他直接将陈默搀了进去，安置在铺子后面一间堆放杂物的、但还算干净的小屋里。
“在这里待着，别出声。”赫洛斯丢下一句，便匆匆离开。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碗浓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和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回来。
“衣服脱了，把这药膏涂在淤青和伤口上，内伤我没办法，靠你自己熬和那盾牌慢慢养。”赫洛斯将药膏塞给陈默，又把肉汤推到他面前，“喝了，补充点力气。艾莉娅那边我去说，就说你帮我处理一批紧急订单，累倒了在铺子里休息。”
陈默看着赫洛斯，这个面冷心热的老铁匠，为他做了太多。“多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赫洛斯哼了一声，摆摆手：“别谢太早，你惹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他表情严肃起来，“归一会的一个节点被你端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爆炸的动静肯定会引来星穹议会的注意，他们那些探测仪器可不是摆设。”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怀疑，归一会的仪式，和星穹议会要找的东西，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甚至……归一会的行动，就是在为星穹议会的‘勘探’清扫障碍，或者……提供‘坐标’。”
陈默心中巨震。如果真是这样，那铁砧镇面临的，将是两大庞然大物的双重碾压。
“当务之急，是让你尽快恢复，并且更好地掌握你体内那点和这盾牌的力量。”赫洛斯看着陈默，“不然，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陈默默默点头，握紧了拳头。左臂的伤痛和内心的危机感，如同两把锤子，不断敲打着他。
赫洛斯离开后，陈默依言涂抹药膏。药膏触及皮肤，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随后便是一种舒缓的凉意，显然不是凡品。他喝完肉汤，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暖流，体力恢复了一丝。
他靠坐在墙角，将“玄龟”盾立在身前。手掌贴上冰冷的盾面，那股熟悉的血脉相连感再次传来，体内的冰凉气息似乎感知到他的虚弱，流转得比平时稍微活跃了一些，一丝丝地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对抗着左臂的灼痛。
他能感觉到，经过这场生死之战，他与“玄龟”的联系更加紧密，体内那丝气息也壮大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但代价是惨重的，伤势加重，并且彻底暴露在了各方势力的视野中。
窗外，天色渐亮。
铁砧镇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于陈默而言，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他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纷繁的阴谋与威胁，将所有意念沉入体内，专注于引导那丝气息，修复伤痕，沟通“玄龟”。
他需要力量。更快，更强。
为了守护身后那盏，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为他亮起的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