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主舰的顶层甲板上，晨风带着咸湿的水汽拂过。
林小鱼盘膝坐在一张特制的躺椅上——椅背上刻着“自动恒温”“震动按摩”“灵气熏香”等阵法，是王多宝从万宝阁目录里订购的“豪华航海养生套装”的一部分。他左手端着一杯灵果汁，右手在空中虚划，面前悬浮着十几枚闪烁的玉简。
“诸位，海上航行时间宝贵，咱们不能浪费。”林小鱼吸了口果汁，慢悠悠地说，“既然我暂时没法在修为上指导大家，那就换个方向——教你们怎么用‘规则思维’作弊。”
围坐在甲板上的有君莫问、萧霜寒、王多宝、月清影，以及那位络腮胡老者——月沧澜，明月商会的供奉长老，元婴初期体修。
君莫问挑眉：“作弊？”
“文明点说，叫‘优化修行路径’。”林小鱼正色道，“或者说，用编剧解构故事的方式，解构你们的功法、战技、甚至……商业模式。”
教学场景一：王多宝的商业谈判课
船队航行的第三天，经过一座名为“翠螺岛”的中转港口。明月商会在此设有分号，王多宝自告奋勇去采购一批东海特产，准备运回中土倒卖。
分号掌柜是个圆滑的中年人，姓贾，金丹中期修为。他听说来的是商会少主的贵客，态度热情，但报价时却毫不手软。
“碧海灵珠，产自三百丈深海，滋养神魂的上品。市价一颗八百上品灵石，给您优惠价，七百五。”贾掌柜笑眯眯地推过一盒鸽子蛋大小的淡蓝色珍珠。
王多宝拿起一颗，神识探查，点头：“品质不错。但我要一百颗，量大从优，五百一颗。”
贾掌柜笑容僵了僵：“王道友说笑了，这成本都不止……”
“成本？”王多宝掏出一本账本，唰唰翻页，“根据万宝阁《东海灵材年鉴》，碧海灵珠的捕捞成本主要包括：深海潜水法器损耗（每潜一次约五十灵石）、避水符（十灵石）、防护海兽攻击的阵盘（三十灵石）、采珠人工（二十灵石）。合计一百一十灵石。加上加工、运输、仓储，总成本不超过两百灵石。您卖七百五，利润率275%。”
贾掌柜额头冒汗：“这、这算法太简单了，还有风险成本、资金占用……”
“风险成本我已经扣除了。”王多宝又翻一页，“过去三年，翠螺岛分号的碧海灵珠采购记录显示，损耗率在5%左右。资金占用按商会内部借贷利率年化8%计算，平摊到每颗珠子不超过十灵石。所以综合成本，二百二十灵石顶天了。”
贾掌柜哑口无言。
这时，林小鱼的声音通过传音直接响在王多宝脑中：“他现在心跳每分钟一百二十下，瞳孔微微收缩，右手食指在桌面敲击频率加快——这是‘底牌快被揭穿’的焦虑表现。加价，但别加太多。”
王多宝面不改色，合上账本：“这样吧，贾掌柜，咱们各退一步。五百五一颗，我买一百二十颗。另外，我再从你这儿采购三千斤‘紫纹海带’，按市场价九折。如何？”
贾掌柜挣扎了三秒，最终叹气：“成！王道友真是行家……”
交易达成。王多宝拿着合约回到船上，兴奋地冲到林小鱼面前：“林师兄，你这‘情绪规则监测法’太神了！他怎么想的我全知道！”
林小鱼正在教萧霜寒如何用“故事弧光理论”优化剑招，闻言头也不抬：“基本操作。记住，商业谈判的本质是信息战。你掌握的数据比他多，看穿他情绪变化的能力比他强，他就只能跟着你的节奏走。”
月清影在一旁听得若有所思：“这种‘读取情绪规则’的能力……可否用于海上贸易的风险评估？”
“当然可以。”林小鱼笑道，“比如判断某个合作方是否诚信，某个海域的天气规则是否异常，甚至……判断一艘船上有没有内鬼。”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远处那艘货船。
货船“丙字七号”一直跟在船队后方，看起来毫无异常。但林小鱼左臂的印记，每隔几个时辰就会微微发烫一次。
那些铁箱里的“活物”，还在沉睡。
教学场景二：君莫问的炼体功法优化
第四日，船队驶入一片相对平静的海域。月沧澜提议切磋炼体术，君莫问欣然应战。
两位体修在甲板中央摆开架势。月沧澜修的是东海流传的《潮汐锻骨诀》，以海浪般的连绵劲力着称；君莫问的《霸体真功》则走刚猛路线，大开大合。
两人拳脚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甲板下的加固阵法嗡嗡作响，防止船体被震裂。
五十招后，君莫问渐落下风。他的力量更强，但月沧澜的劲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总能找到他发力间隙的薄弱点。
“停。”林小鱼突然喊了一声。
两人分开，君莫问喘着粗气，有些不服：“再来三十招，我就能……”
“再来三百招你也赢不了。”林小鱼走到场中，“你的问题不是力量不够，是能量利用率太低。”
他让君莫问运转一遍《霸体真功》的周天路线，自己则开启执笔人权限，用规则视角“扫描”功法运转的每一个细节。
半柱香后，林小鱼睁开眼睛，表情复杂：“老君啊，你这功法……谁创的？”
“霸体宗开山祖师，三千年前的体修大能，霸天老祖。”君莫问挺起胸膛。
“这位老祖，是不是数学不太好？”林小鱼认真地问。
君莫问：“？？？”
林小鱼在空中用灵力勾勒出《霸体真功》的灵力运转图——一条复杂的、弯弯绕绕的路线，从丹田出发，经过四肢百骸，最后回到丹田。
“看这里。”林小鱼指着路线中的一段，“从‘足三里’到‘涌泉穴’，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圈经过‘尾闾穴’？直接走‘承山穴’这条近路，距离缩短40%，灵力损耗减少35%。”
他又指向另一段：“还有这里，‘膻中穴’到‘天突穴’，明明可以走直线，非要绕个s形。我算了一下，这条s形路线的‘灵力摩擦损耗’是直线的三倍。”
君莫问目瞪口呆。
月沧澜也凑过来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确实……很多绕路。但这可能是为了‘温养某些次要经脉’？”
“温养个锤子。”林小鱼吐槽，“这些绕路经过的经脉，根本就不是体修的关键窍穴。反而因为绕路，导致主脉的灵力供应不足——就像你修一条高速公路，却在中间故意修了十几个不必要的环岛，车能跑快才怪。”
他顿了顿，补充道：“用我前世的项目管理术语来说，这叫‘关键路径’被无关任务阻塞了。”
接下来一个时辰，林小鱼开始了他的“功法手术”。
他以《霸体真功》原本的框架为基础，用“最短路径算法”重新规划灵力运转路线。删除冗余的绕路，合并可以并联运行的经脉，还增加了几个“灵力缓存节点”——类似电脑cpu的缓存，用于临时存储爆发时需要的额外灵力。
最终，一套全新的功法路线图诞生了。
“试试。”林小鱼抹了把额头的汗，“我把它命名为《霸体真功·优化版1.0》。理论上，能量利用率能从原来的38%提升到65%，爆发力增强50%，持续作战时间延长一倍。”
君莫问将信将疑，按照新路线运转功法。
刚开始还有些滞涩，毕竟习惯了旧路线。但三遍之后，他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这、这是……”君莫问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震惊得说不出话。
月沧澜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灵力波动强度提升了四成！而且运转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更搞笑的是，当君莫问全力运转功法时，他身体周围竟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虚影——那是林小鱼画的“优化路线图”，像流程图一样悬浮在他身后，每个节点还标注着“灵力流量”“压力值”“效率比”等数据。
萧霜寒本来在闭目养神，看到这一幕，嘴角没忍住抽了一下。
王多宝已经掏出留影石开始多角度拍摄：“《体修功法可视化教学》，独家版权，回去开培训班……”
君莫问收了功，那流程图虚影才慢慢消散。他走到林小鱼面前，郑重抱拳：“林师弟，此恩……”
“打住。”林小鱼摆手，“你要真想谢我，以后练功的时候离我远点。刚才你周身那圈数据图，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众人哄笑。
月沧澜却若有所思：“林小友，你这套‘优化功法’的思路，可否用于其他功法？比如我月家的《潮汐锻骨诀》？”
“理论上可以。”林小鱼点头，“但需要先‘扫描’功法原本。而且不同功法优化方向不同——体修重效率，剑修重精准，法修重稳定性。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月清影眼睛一亮：“那到了明月岛，可否请林道友为商会几位核心长老的功法做个‘诊断’？当然，报酬从优。”
“好说好说。”林小鱼笑眯眯地，“诊金按功法品级收费，地阶功法一千上品灵石起步，天阶功法面议。套餐优惠：优化三部送一部。”
王多宝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新业务线：‘功法优化咨询服务’，预计年收入……”
教学场景三：与萧霜寒的剑意论道
第五日深夜，海上明月高悬。
萧霜寒独自在船尾练剑。她的剑招简洁、冰冷、精准，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甲板上已结了一层薄霜。
林小鱼裹着厚披风，抱着暖手炉走过来：“大半夜不睡觉，练剑也不开个暖气阵法？”
萧霜寒收剑，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白雾：“剑意需在极寒中淬炼，开了暖气便失了意境。”
“意境……”林小鱼在甲板边坐下，看着海面上的月光，“霜寒，你觉得剑意是什么？”
“是剑修对‘道’的理解，是意志的延伸，是斩断一切的决心。”萧霜寒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太抽象了。”林小鱼摇头，“从编剧的角度看，剑意更像是一个‘角色的核心人设’。比如你的‘寒’属性剑意，人设就是‘高冷、决绝、一往无前’。但问题是，你的人设太‘扁’了。”
萧霜寒皱眉：“扁？”
“一个立体的角色，需要有矛盾、有成长、有柔软的一面。”林小鱼举例，“比如你刚才那招‘寒江独钓’，意境很美，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但你想过没有——那个钓鱼的老头，为什么大冬天非要一个人跑去江上钓鱼？”
萧霜寒愣住了。她练剑时只追求剑招的精准和意境的纯粹，从没想过这种问题。
“可能他家里穷，需要鱼换米。”林小鱼继续说，“可能他儿子出征未归，他在江边等待。也可能他就是喜欢这种孤独感——但无论如何，他一定有‘动机’。你的剑招有了意境，却缺少了‘角色的动机’，所以显得单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