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发烫的摩尔斯码灯按钮。她脑海中浮现出信号塔里被撕去的电码表，那页纸上的数字组合和干扰信号节奏相似。她意识到，那段数字的排列或许暗示着某种规律，就像耳边断续的干扰声，像是被刻意放慢的节奏。
夜风拂过，沈墨白蹲在她身旁，手指在地图边缘轻轻滑动，目光落在陈宇手中那块干扰器残片上，金属表面的樱花标志被夜露打湿，隐约泛着冷光。
陈宇皱眉：“什么意思？”
“我们在信号塔破解监听频率时，干扰信号才出现。”林悦继续说，“他们不是怕我们破解，是想看看我们破解之后会怎么做。”
沈墨白点头，随后将钢笔收进衣兜，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旧地图，铺在地上。那是他们从电报站带出来的，边缘已经泛黄，几处折痕处还残留着墨渍。
“我们破解信号的时间，和日军换岗的时间重合。”他指着地图上一段铁路支线，“这段线路原本废弃，但最近三天，火车经过的频率增加了两倍。”
林悦凑近看，指尖在地图上滑动，停在某个标记点上。
“换岗间隔是四小时。”她低声说，“信号干扰出现的时间，刚好在换岗前五分钟。”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沈墨白缓缓道，“不是为了阻止我们，而是为了评估我们。”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铁锈味，林悦的呼吸微微急促。她低头看着那张地图，忽然想起火车车厢里的一幕——她曾假扮日军士兵，混入敌军队伍，那时她注意到，每次火车停靠，日军都会更换一次信号频率。
“换岗和信号频率……”她喃喃道，“它们是同步的。”
沈墨白的眼神一凝，手指轻轻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点：“所以，信号干扰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陈宇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干扰器残片。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信号分析，但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接近某个关键点。
“也就是说……”他迟疑道，“他们知道我们会破解信号，所以故意让我们破解，然后观察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没错。”沈墨白站起身，将地图收好，“他们不是在躲我们，是在引导我们。”
林悦也站了起来，摩尔斯码灯还握在手中，灯泡已经熄灭，玻璃罩上沾着一层薄薄的夜露。她忽然注意到，灯泡的闪烁频率确实有些奇怪——在发送信号时，灯亮得比平时慢了半拍。
“他们监听了我们的摩尔斯码。”她低声说，“不只是干扰信号塔的通讯，他们在监听我们。”
沈墨白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灯上，眉头皱得更深了。
“说明他们有远程监听能力。”他沉声道，“而且，他们知道我们的通讯方式。”
陈宇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把干扰器残片塞回背包里，像是那东西会突然爆炸一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
沈墨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地图上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他刚刚写下的几个数字。他递给林悦：“你刚才用摩尔斯码发送了什么？”
林悦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低声念道：“b-3，c-7，f-5。”
沈墨白点头，将纸条折起，重新插回衣兜。
“他们监听了这段信号。”他说，“没打断，说明他们想让我们继续。”
林悦心头一震。
“他们想让我们……去某个地方？”
“或者，让我们以为我们知道了什么。”沈墨白的目光沉了下来，“他们想让我们相信，我们掌握了他们的计划。”
陈宇听得有些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得反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