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行？”她问。
沈墨白摇头，指向门侧的通风井。“那里。”
通风井狭窄，仅容一人攀爬。沈墨白让林悦先行，自己托着陈宇往上推。就在他即将进入井口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子弹擦过他的右臂，火辣的痛感瞬间蔓延。他猛然回头，只见佐藤美惠子站在控制室废墟边缘，手持一把消音手枪，枪口冒着轻烟。
她的风衣破损，脸上沾满灰尘，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也受了重伤。但她仍站着，眼神如刀。
“你们毁了一切。”她用日语说，声音沙哑。
沈墨白没有回答。他迅速翻入通风井，脚底蹬住井壁，借力向上爬去。
井道内黑暗狭窄，只有上方林悦投下的微弱光晕。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右臂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金属梯上留下断续的痕迹。
突然，上方传来一声闷响。
林悦的身影消失了。
沈墨白心头一紧，加快速度。当他终于爬出井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林悦被佐藤美惠子压制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通风井出口位于一条崩塌的走廊边缘，地板已裂开大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佐藤的匕首抵在林悦喉咙，而林悦的右手正死死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佐藤再次用中文问，声音颤抖，“那张照片……你和她，一模一样。”
林悦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忽然用力侧身，将佐藤的重心引向裂口边缘。佐藤本能后仰，一脚踩空，身体剧烈摇晃。她左手猛地抓住一根裸露的钢筋，才未坠下。
林悦趁机翻身而起，从腰间抽出战术绳索，迅速缠住佐藤的手臂与钢筋。她用力一拉，绳索绷紧，将对方牢牢锁在边缘。
佐藤抬头，目光落在林悦颈侧——那里，有一块淡粉色的胎记，形状如樱花绽放。
她瞳孔骤缩，嘴唇微动，却未再说话。
林悦后退一步，喘息着，从口袋中取出那块染血的鞋垫，塞进随身包。她转身走向沈墨白，不再回头。
沈墨白扶着陈宇，三人沿着残存的通道疾行。身后，整座基地在连续爆炸中彻底崩塌，尘烟冲天而起。
当他们终于冲出地面，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废墟之上。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正从地下车库驶出，车牌模糊，车尾扬起一片尘土。
沈墨白站在高处，望着那辆车远去的方向，右手缓缓握紧了那支钢笔残壳。
林悦走到他身边，低声问：“她刚才说的……你听懂了吗？”
沈墨白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笔壳，金属表面映出他疲惫却坚定的脸。
“她说，”他终于开口，“我们赢了，但他们还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