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片刻后，回应传来，“门锁完好，无撬动痕迹。但……门缝底部有新鲜划痕，像是金属工具蹭过。”
沈墨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转向地下指挥所的主控台。他伸手拿起钢笔，笔尖无意间划过控制台表面，留下一道细长的金属刮痕。他没察觉，只低声下令：“关闭东侧通道通风系统，启动b区声光陷阱。”
林悦立刻执行。商场东侧的几处天花板洒水器被激活，喷出彩色烟雾，配合闪烁的应急灯，模拟出火灾假象。广播系统插入一段杂音，随后播放“东区起火，请勿靠近”的警告。
监控画面中，那扇玻璃门再未被触碰。
时间指向二十三点整。整栋建筑沉浸在警报的余音与人群的喧哗中。沈墨白站在指挥台前，手指轻点桌面，节奏与心跳同步。林悦站在他侧后方，手按在炸药库的最终引爆按钮上，保险盖已打开。
“他们会在哪里观察？”她问。
“高处。”他说，“或者，就在我们以为最安全的地方。”
话音未落，监控画面中，三楼女装区的试衣间帘子突然晃动。一名“市民”本该在两分钟前撤离，但画面中，那个角落仍有一团阴影。沈墨白放大画面，发现帘子底部露出一角深色布料——不是商场制服，也不是平民衣物，而是特制战术服的边缘。
他按下通讯键：“三楼西侧，确认人员撤离情况。”
没有回应。
林悦迅速调出该区域的红外成像。热源显示，试衣间内有两个人的体温轮廓，其中一个静止不动，另一个正在移动，手部动作频繁，像是在安装什么设备。
“不是我们的人。”她说。
沈墨白立即下令：“启动三楼声光陷阱，切断该区域电源。”
指令执行瞬间，三楼灯光全灭，警报声骤然增强，红色旋转灯亮起。监控画面中，那道移动的身影猛然抬头，似乎察觉到异常。他迅速收起设备，转身欲逃，但已晚了一步——通往楼梯的通道已被烟雾封锁。
林悦的手指悬在炸药库控制键上方。
“现在引爆？”她问。
沈墨白盯着画面中那道身影的背影。那人左肩微倾，步伐略显滞涩，像是旧伤未愈。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拿起钢笔，缓缓拧开笔帽，抽出微型胶卷，插入终端读取口。
胶卷内容跳出——是一段加密坐标，指向s-3井口上游三百米处的河岸。那是陈宇炸药库的备用引爆点之一，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
他合上终端，声音低沉：“不，让他走。”
林悦愣住：“让他走？”
“对。”他说，“让他把看到的带回去。”
林悦的手缓缓离开按钮。
沈墨白盯着监控画面，看着那道身影冲出烟雾，消失在楼梯转角。他重新将钢笔插回胸前口袋，动作缓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指挥室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林悦抬头看向天花板。
沈墨白没有动，只低声说：“准备第二阶段。”
她点头，转身走向通讯台。
沈墨白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抚过控制台上的那道刮痕。刮痕尽头，一滴未干的墨汁正从笔杆渗出，顺着金属边缘缓缓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