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皱眉：“电力问题？”
“可能是线路老化。”副官低声解释。
沈墨白不动声色。他知道，这是陈宇在外围触发的短暂脉冲干扰，虽不足以瘫痪系统，但已让屏蔽仪出现毫秒级失效。足够了。
他右手悄悄从裤袋抽出振动器，表面已留下三道划痕——代表三段关键信息已被成功捕获。
会议在八点四十分结束。众人陆续离场。沈墨白走在最后，经过控制箱时，指尖迅速在锁扣边缘留下一道刮痕。这是给后续爆破组的标记。
林悦在大厅外与他错身而过，微微摇头，表示未听到更多细节。两人分头离开，未作交谈。
回到指挥室已是上午九点。陈宇已在等候，手中拿着一张手绘地图。
“吴淞线必经黄浦江铁桥南段，”他指着图纸，“桥体是老式铆接结构，承重梁有两处锈蚀严重，位置正好在轨道下方。”
他摊开另一张图，是桥梁的横截面：“我计算过，只需在第三支撑梁内侧安放一点二公斤塑性炸药，延时引爆，就能造成局部塌陷。列车无法通过，必须绕行松江支线，至少延误四十八小时。”
“巡检时间？”沈墨白问。
“夜间两点和五点各一次，每次停留不超过三分钟。”
“你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十一点潜入，设定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引爆。列车预计四点整通过。”
沈墨白盯着地图，片刻后点头：“准许执行。但必须确保炸药封装完全绝缘，避免潮湿影响起爆。”
“已经用双层油布包裹，引信加装防水帽。”陈宇收起图纸，“我亲自去。”
下午三点，技术组提交火漆蜡样分析报告。成分与租界“文渊阁”文具店出售的“御用封印蜡”完全一致。店主记录显示，过去一个月内，仅有三人购买过该型号——其中一人使用恒通代理公司账单付款。
沈墨白将这条线索记入档案，未作声张。
夜十一点，陈宇换上巡道工制服，背着工具包进入铁桥南段下方。江风猛烈，桥体在风中发出轻微震颤。他沿检修梯攀至第三支撑梁，用凿子在锈蚀处开出一个隐蔽凹槽，将炸药嵌入，再用防水胶泥封口。
引信连接至一块改装过的电表，可通过废弃电报线远程触发。他测试信号三次，确认接收正常。
凌晨三点十三分，他撤离桥体，藏身于对岸堤坝后。
三点四十二分，指挥部收到列车出发通报。
三点五十九分，陈宇按下触发器。
远处铁桥突然一震，第三支撑梁处火花迸裂，紧接着一声沉闷爆炸。桥面瞬间倾斜，轨道扭曲上翘。两秒后，江面溅起巨大水柱。
无线电传来确认：“目标损毁，列车尚未抵达，路线中断。”
沈墨白站在地图前，用红笔将吴淞线划断，随即在松江支线上画出一个圈。
陈宇摘下耳机，从堤坝起身，工具包底部露出半截未拆封的备用引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