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源确认。”林悦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设备仍在运行，未发现外部警戒力量。”
沈墨白紧盯屏幕。他知道，这太安静了。一个仍在运作的指挥站，却没有守卫，只有一个解释：对方并不担心被发现，反而在等待某种接触。
“继续推进。”他说，“但不要进入主控室。只拍外围，只录信号。”
林悦带队绕至建筑后侧，利用排水沟接近地下入口。摄像机捕捉到一段金属阶梯，通往深处。墙壁上留有新鲜脚印，朝向内部延伸。
“有人进出过。”她低声说。
技术组同步分析信号流，发现最新一次脉冲已提前两分钟启动，持续时间仍为四小时。更关键的是，这次信号中嵌入了一段新的编码序列，与江南基地实验室的温控系统指令格式一致。
“她在远程调节实验参数。”技术员确认，“刚刚发送了一组升温指令，目标是地下第七层恒温单元。”
沈墨白猛地站起。这意味着佐藤不仅活着，而且正在实时操控实验进程。她的“残影”状态，不是逃避，而是更高层次的掌控。
“她知道我们在查。”他说，“但她不在乎。她甚至在引导我们。”
林悦在地下通道内停下脚步。前方是一扇密封门，门侧嵌有生物识别面板，屏幕亮着微弱蓝光。她没有靠近，而是将摄像机固定在拐角，调整角度，对准面板上方的监控探头。
画面中，探头缓缓转动，停在某个角度，像是在扫描空荡的走廊。
几秒后，它突然偏转，直直对准摄像机藏匿的位置。
林悦迅速后撤，带队退回地面。车辆启动，驶离气象站范围。
回到指挥点，她将影像资料上传。沈墨白反复回放那帧监控画面。探头的转向太过精准，不像是随机巡逻，更像是响应某种触发机制。
“她检测到了我们的信号捕获器。”他说，“或者，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林悦看着他：“下一步？”
沈墨白将钢笔放在桌上，笔尖朝向气象站的坐标点。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现在每一步都可能是对方预设的路径。佐藤美惠子不是被动隐藏，而是在利用他们的追查，验证系统的抗干扰能力。这场追踪，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她的计算之中。
“我们不能再被动响应。”他说，“从现在起，所有侦察行动改为双线并行。一条明线继续监视气象站，另一条暗线，我要你调取所有与‘z-7’相关的旧任务档案，找出她过去常用的备用节点。她不会只设一个影子据点。”
林悦点头，转身离开。
沈墨白独自留在指挥室，调出佐藤美惠子的所有行动记录。他在时间轴上标记出每一次她“消失”又“出现”的节点，试图找出规律。
忽然，他在一份尘封的边境巡逻报告中发现一条备注：某次任务后，佐藤曾独自前往皖南山区，停留四十八小时，未说明任务内容。而那片区域，恰好有一座废弃的无线电中继站，编号为“z-7-2”。
他正要深入查询，屏幕突然闪烁。气象站的监控画面中断，信号源消失。
技术员报告：“对方切断了所有对外传输。最后一帧画面显示，主控室灯光熄灭，有人进入地下通道。”
沈墨白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山脊轮廓清晰，晨光洒在焦黑的地面上。
他拿起钢笔，再次缓缓旋转。
笔尖在指间划出一道弧线，停在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