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流血。
暗紫色的血珠,无声无息地、持续不断地,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从那些细微的崩裂晶簇纹路中渗出。手腕内侧被粗暴扎入能量导管的针孔处,锁骨下方被墨夜烙下的带有亵渎气息的指痕边缘,甚至覆盖着晶簇纹路的眼尾皮肤细微皱褶里……
一滴。 又一滴。 暗紫色的血液蕴含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缓慢地浸透了覆盖在伤口上的无菌敷料,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诡异而刺目的暗紫色花朵。
空气中那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也无法掩盖这丝丝缕缕逸散开的混合着晶屑冷香与深渊腐朽的独特血腥气。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一个被暴力使用后,布满裂痕后被随手丢弃的人偶。唯有那持续不断的暗紫色血液,如同无声的控诉,证明着这具躯壳内部仍在进行的缓慢而无可挽回的崩解。
厚重的合金气闸门外。君凛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墨蓝色的军装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和冰霜,笔挺如刀锋的肩背线条,此刻却绷紧到微微颤抖。剧烈的精神波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被他强行压制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门内的一切,那刺穿灵魂的仪器哀鸣,那具躯壳无声流淌的暗紫之血,那如同黑洞般死寂属于他和自己的向导间的精神链接,彼端,毫无回应!
每一次医疗设备的尖锐嘶鸣,都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哨兵高度敏感神经。
沈锋在狭窄的走廊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下,都让合金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他的拳头几次狠狠砸向身旁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留下一个个微微凹陷的拳印。
“废物!一群废物!!” 他猛地停下脚步,对着紧闭的合金门发出嘶哑的咆哮,“连血都止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撕裂心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