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瑞阳和秦风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动作。
小鱼试了几次失败后，并不气馁。她扭头看了看，把目标锁定在皇甫瑞阳旁边那张看起来稍微矮一点的辅助柜上。她走到柜子前，再次努力踮脚，小手勉强够到了柜子的边缘，奋力想把花瓣放上去。
然而，柜子表面太滑，花瓣刚放上去，就飘落了下来。
一次，两次……
她执着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
秦风看得心都要化了，下意识地想上前帮忙：“小朋友，我帮你……”
“不用。”皇甫瑞阳冷淡地打断了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仿佛毫不在意，“让她自己来。”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秦风只好收回脚步，心里却暗自嘀咕：总裁今天怎么对个小孩子这么……苛刻？
小鱼终于在一次尝试中，成功将花瓣放在了柜子边缘一个不易掉落的位置。她开心地拍了拍小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然后，她仰起小脸，看向皇甫瑞阳，奶声奶气地邀功：“爸爸看！小鱼的花花，送给爸爸！香香的！”
皇甫瑞阳翻动文件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秒。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他翻阅文件的沙沙声，和小鱼摆弄她那些“宝贝”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小鱼似乎对沙发和地毯失去了兴趣。她开始探索这个巨大的办公室。她踮着脚，好奇地触摸着冰凉的金属装饰线条；她站在落地窗前，小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看着下面如同玩具般的车流，发出小小的惊叹；她甚至试图去够书架上一本厚重的、烫金封皮的书籍……
秦风看得胆战心惊，那本书可是绝版的古籍！
就在小鱼的小手即将碰到书脊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皇甫瑞阳，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回来坐好。”
小鱼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皇甫瑞阳一眼，似乎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那丝不容置疑。她乖乖地“哦”了一声，啪嗒啪嗒地跑回沙发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重新抱起了她的布偶兔子，安分了下来。
只是那双大眼睛，依旧不安分地骨碌碌转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属于“爸爸”的、巨大又冰冷的“山洞”。
皇甫瑞阳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又乖乖坐好，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文件。只是那紧蹙的眉峰，似乎比刚才舒展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他拿起钢笔，在那份数十亿的文件上，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小鱼抱着兔子、小声哼着不成调歌谣的奶音，在这间充斥着权力与金钱气息的办公室里，奇异而又和谐地交织在了一起。
一个奶瓶，就这样理直气壮地，在霸道总裁的世界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
第6章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