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有人，用如此纯粹、如此不掺任何杂质、饱含着全身心依赖与爱意的声音，唤他一声“爸爸”。
这声音，像是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心脏最深处那块从未被人触及的、冰封的角落。又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所有防御，直直地照了进去。
冰层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股汹涌的、陌生的、酸涩而又无比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直冲眼眶！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微微发热，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想要涌出。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将那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失控的情绪强行压下。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眸中所有的惊涛骇浪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大海般沉静的温柔。那温柔如此厚重，几乎要将怀中的小人儿彻底淹没。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小鱼光洁的、带着奶香的小额头，鼻尖蹭着她的小鼻尖。
“嗯。”
他应道。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却蕴含着千言万语，和一种磐石无转移的坚定。
小鱼感受到了爸爸那不同寻常的反应和额间传来的温热触感，她虽然不太明白那复杂的情感波动，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份毫无保留的爱与接纳。
她开心地笑了，伸出小胳膊，紧紧搂住了爸爸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里，用小脸眷恋地蹭着他。
“爸爸。”
“嗯。”
“爸爸。”
“在。”
“爸爸……”
“一直会在。”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没有人开灯，父子二人就静静地相拥在逐渐暗淡的光线里，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圆满，镌刻成永恒。
这一声“爸爸”，跨越了血缘的确认，消弭了最初的隔阂，融化了最后的冰霜。它不仅仅是一个称呼的改变，更是两颗心，真正毫无间隙地紧紧贴在了一起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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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结束。
